李密点点头言道：“知我者，重九也，实话与贤弟言之，正如贾谊过秦论中所言，为何秦在独一关中，而天下有六国时，败六雄一统天下，而当秦一统天下时，却败在远远不如六国的刘邦，项羽手里。贤弟可知一二？因为胜负并非决于一时的强与弱，而是在于势。”
“魏公就在内里，上谷公这边请。”王伯当停下脚步，在门边言道。
说到这里，李密双目一闭，言道：“密一向自视甚高，但本日想来，吾实不如李渊。当初败张须陀，又下回洛仓后，自发得天下无人可挡，听李渊之言，冒然打击东都终究铸下大错，本日想来真是悔当初不听贤弟攻取河北，连山东，再图东都之言啊。”
李密言道：“眼下我虽有雄兵数万。有黎阳恪守，但为何现在反不如当月朔无统统之时了。你可知为何？”
李密的茶道自是较曲嫣然差之甚远，可李密却得意其乐，将鹅毛扇搁在一旁，一盏茶入肚，顿时道了声好，接着不顾滚烫连饮三盏。
李重九言道：“此诗莫非是淮阳怀感吗不跳字。
李重九跟从王伯当，来到一处别院前。
李密言道：“还能如何，天命实已归李渊，不管是王世充，窦建德，杜伏威都不是他的敌手，除非突厥与李唐翻脸，杀入关中，我实想不起第二个能够禁止李唐的人，就算是贤弟你也不可。”
李重九闻言嘲笑，此来魏公府，他亦非当初在晋阳宫时了。王君廓已劝动徐世绩，让他袖手旁观，而王马汉现在奥妙出城，带领李重九留在城外的三千铁骑。
李重九言道：“魏公，请恕弟实话言之，事到现在，我与李唐早已无转圜的余地。我虽一介布衣，也知田横之志、若魏公还能保全我们二人交谊，那么就不要再劝了。”
李密笑了笑，言道：“贤弟，这是李唐开出最后前提。”
李密听李重九之言，表情稍稍镇静了一点，言道：“但毕竟我还是败了，败在昔日看不起王世充手上。事已至此，我似投李唐以外，别无挑选。除非……除非贤弟肯将幽州借我，权作居住之地。”
“贤弟，为兄在此劝你一句，局势不成违，李世民曾与我言过，李渊答允，只要你肯率幽州降之，统统恩仇，既往不咎如何？”
见李密如此，李重九不由一笑，防备之意消了几分，上媒介道：“魏公，好闲情。”
穿过一道角门，但见一亭子内，李密正悠然坐着，中间搁着一个小炉，炉下正烧着水，而那把被他一贯珍惜不已，拿来指导江山的鹅毛扇，竟然用来替炉子煽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