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侄子不孝,侄子本来该先去给十五叔和身子们存候才是,不该是本日这般偶遇了,才气上前给小婶子施礼……”
“想来这位女人跟雅馨格格在她们自家内院里,斗得也凶。只是这位女人毕竟身份寒微,故此她才想着要投奔着格格些儿……”
他窘了,不过幸亏这漫天飞雪,扑簌簌地叫人看不清他面上眼底的宽裕去。
周氏因进宫晚,对廿廿与绵偲幼年时候儿的交谊倒不大抵味。
便是将来请封侧福晋都是有的,又岂止是出来共座欢聚这么简朴呢?
“只是可惜,这世上的凡事并非都从人愿罢了。”
绵偲语气中的凄苦和寥寂,如这漫天的雪电影一样,扑簌簌直落下来,覆盖了人眼去。
廿廿这话,是化用了莲;但是他却如何能忘得了,当年十公主宫门外的长街里,摆布来风,阿谁方才受了自家姐妹联手伶仃的小小女孩儿,倔强而固执地亭亭玉立着,那才是水中清荷的模样儿啊。
绵偲抢先答,“她是,我额娘她……”
“可惜主子瞧着,都是外头那位女人更情愿主动跟格格靠近,原比雅馨女人那一家子的骨肉还更上赶着了。”
周氏也叹口气,“说来也是叫人迷惑儿,雅馨女人与格格你本是同岁,又是同一年插手的遴选。本来她是十六房嫡派大宗的,房头最高,但是皇上却挑了格格你指配给我们主子爷,倒将她指给了最不受待见的皇孙去了……”
周氏扶着廿廿走上门阶,兆祥所里的寺人、嬷嬷们早都跪了一大片。
廿廿心下也是涌起说不出的淡淡难过,轻叹一声,先抬步进门去了。
廿廿站在阶上,约略回眸。
廿廿便也淡淡道,“也许是皇上记取公主的情分,因我曾给公主侍读,这便将我指给了我们家阿哥爷吧。”
廿廿只能瞥见绵偲低低垂下头去,点了点头,“……小婶子说的对。”
不过聪明就好,与聪明人办事老是轻易些儿的。
“如许便也全了我们阿哥爷的心愿去……”
廿廿点头,“妈妈说的没错,这个女人别看生得楚楚不幸,不过的确是个聪明的。”
“小九阿哥,你说呢?”廿廿扬眸凝着绵偲。
“于生养这事儿上,妈妈终归有经历。我估摸着,过了这个夏季,来年开春,香叶就该分娩了。那从明儿起,我便给妈妈派个差事,您老隔三差五的,往这边来看看香叶女人来。”
只是奶奶便如何着,也还是都哥儿们说了才算数。只要绵偲赛过得住,再加上香叶若能一举得男的话,那这香叶就天然是有职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