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听的一呆,顿时就有些愤怒,道:“农学院之生员考核优良者授予官身,这规格还要如何明白?”
“回皇上。”张璁忙躬身道:“宝源、宝泉两局铸匠经多番锻造比对,八九银,十一铜亦可,考虑是首批银元,这才用九银一铜。”
恋慕阿谁荒废朝政,重用内侍的正德天子?张璁内心不由一跳,嘉靖这是在威胁他,威胁朝中统统反对他崇尚玄门的官员,他也不敢再坐着,忙起家跪下道:“主忧臣辱,主辱臣死,国事艰巨如此,实是微臣无能,恳祈皇上降罪。”
有事话长,无事话短,一晃就到了年底,进入腊月,京师是大雪纷飞,漳州倒是夏季融融,仿佛阳春三月。
见他又将桂萼点出来,张璁不由内心一沉,嘉靖现在才二十出头,心性不稳,耐烦有限,可别触怒了他,当下他便躬身回道:“实乃老成谋国之言。”
出了乾清宫,回到内阁值房,张璁便提笔给胡万里写了封信,将陛见嘉靖提及他的景象说了一遍,又将锻造银币的景象繁复说了下,最后天然是免不了怒斥一顿,要他凡事思虑全面,凡是大事前汇报。
嘉靖点了点头,道:“桂萼有些设法还是很有见地的,不过,他只知费钱,不知赢利之难,如许的人才,大明不缺,大明缺的是既能费钱也会赢利的人才。”微微一顿,他才轻叹了一声,道:“不当家,不晓得家难当,朕偶然候真是挺恋慕武宗天子的。”
嘉靖细细把玩了一番手中的银元,对嘉靖元宝四字尤觉对劲,再次打量了一番,他才瞥了一眼跪鄙人面的张璁,道:“秉用不必多礼,平身,赐坐。”
朕身为天子,莫非连一点爱好也不能有?叫他们别有事没事的呱噪,也别不时到处耍谨慎眼掣肘,朕还没昏聩到因崇信玄门而荒废朝政的境地。”
低头了?嘉靖微微一笑,很快又收敛了笑容,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银元,这一枚才是七钱二分,三十万枚?跟朕打草率眼呢,微微沉吟,他才问道:“这银元但是九银一铜?”
听的这一问,张璁不由暗松了口气,忙谨慎的说道:“回皇上,朝廷每年事入约在五百万两,仅此一项便是七百万枚,再加上私家手中存银,一旦开铸,京师年铸一千万枚,当无题目。南京虽无岁入,但繁华远胜京师,工匠数额亦远超京师,可年铸二千万枚。”
固然仍然是答非所问,但嘉靖倒是被这个数字吸引住了,锻造一枚银元只要三分的利?那锻造一千万枚才多少银子?三十万两?这能济甚么事?微微沉吟,他才道:“两京约莫能铸多少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