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下来,真可谓是舟车劳累,胡万里三人亦是饿了,当下便大快朵颐,待的酒足饭饱,胡万里才接着先前的话头道:“驿丞升迁既难,又如此低下,为何另有人情愿做这不入流的官儿?”
杨献可点了菜,又叮咛伴计用食盒给正房送一份,胡万里晓得他这是给秋蝶送的,不由暗忖这杨献可心细,呷了口茶,他才道:“听道宗说,都城和州县各官的丁忧、起复、给由、升转、改调、到任皆不供应饭食,此处驿站何故连饭食亦全数包下?”
见提到这话头,胡万里顺势说道:“听闻有很多欺诈讹诈驿站驿员的,我还真是揣摩不透,这驿站驿员能够剥削出多少银钱来?这难道是蚂蚁骨里熬脂油,臭虫身上刮漆粉?”
说着话,伴计已将酒菜布了上来,杨献好笑道:“出门在外,不敢纵情,我们姑息吃点。”
自张璁回阁的动静传开以后,一众同年对胡万里的态度亦随之窜改,一起之上皆有同年不竭的宴请,胡万里也不计算,有宴必赴,一众同年见他如此毫不介怀,对他皆是很有好感,三人在安德驿船埠一泊岸,便早有等待的同年将他们拉了去赴宴。
“长青放心。”孙光辉笃定的道:“恩师乃是次辅,一应船只脚夫食宿皆有人打前站,以让驿站预为安排,沿途只须留意探听,断不会擦肩而过,即便是有所疏漏,在运河上相遇,恩师的坐船亦能一眼辨认出来。”
听的这话,胡万里不由笑道:“如此看来,驿丞这官儿还真是做的辛苦。”
次日下午,胡万里及一众同年便等待在安德驿船埠,船埠上不但是他们,另有德州府以及逗留在安德驿的一众官员,一向比及傍晚,张璁的座船才缓缓收支世人视野,“来了,来了。”世人轻声的提示着,船埠上一众衙役兵丁顿时就开端繁忙起来。
和合驿乃是水驿,本就处在张家湾繁华地段,一世人在一名驿员的带领下来到间隔驿站不远的一家名为‘田老七店’的堆栈停下,那驿员口齿聪明的道:“三位大人,这田老七店洁净整齐,三个大四合院,草料饭食一应俱全,前面是酒楼,左边不远另有春楼,非常便利。”
席间闻知张璁明日宿安德驿,胡万里不由暗松了口气,回驿站证明了动静确实以后,一行三人便在安德驿停驻了一日,另有七八个同年亦想乘机拜访恩师,皆一同留了下来。
一起无话,胡万里一行一起南下,非论是打尖还是过夜,皆向驿站细细刺探张璁的行迹,一向到了德州的安德水驿,总算是听闻了张璁的动静,不是从驿站,而是从安德驿的同年口中传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