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人分开，胡万里便开口问道：“这些牙人发卖的孩子从何而来？不会是拐卖的吧？”
“二位客长稍坐半晌，顿时就来。”那中年人不动声色的微微一揖，便转成分开。
听的这话，胡万里亦是兴趣实足，他晓得赵文华口中的幕僚亲随，指的就是有师爷长随，这但是外放处所为官不成或缺的职员，特别是对他这类两眼一争光的冒牌进士来讲，更是千万不能少的。
胡万里留意细心打量，一众孩子有男有女，小的十1、二岁，大者十4、五岁，一色皆是小厮打扮，不过，一个个看起来都是面黄肌瘦，跟豆芽似的，明显都是哀鸿出身。
另有官债？甚么官债？固然不明白，胡万里却也不敢多问，问的太多轻易露陷，他只是没有想到，这年初百姓的日子竟然如此苦？并且到了这个境地还没人造反。
宣武门外骡马市大街、牛街，天然就是发卖骡马牛等牲口以及宰杀牛羊而闻名的街道，京师的牛羊肉供应多是出自牛街，买卖牲口者亦多集合于此地，其繁华热烈自不待言，让胡万里稍觉奇特的是，来交常常的人群中有很多是戴着小白帽的**。
赵文华还了一礼，便道：“皆要，丫环要貌美聪明，小厮要周正机警，各要四人，我们没时候久待，尚烦掌柜的略加催促。”
说话间，几人便进了一家挂着‘驴子孙家’招牌的店铺，一进店门，小二便恭敬的迎了上来号召道：“两位老客，内里请，是进院还是进屋？”
见胡万里皱眉头，赵文华不由轻笑道：“京师就是如此，火食稠密，牲口浩繁，初来乍到，皆有些不适，风俗了就好。”微微一顿，他才接着道：“前面不远就是一家兼营贩人的，长青想来对牙人不熟吧？”
“正该如此。”赵文华微微颌首道。
这话题有些沉重，赵文华明显亦不肯意顺着这个话题谈下去，当下就转了话头道：“现在宦海鼓起一股礼聘幕僚亲随之风，特别是外放处所为官，都时髦礼聘幕僚亲随以帮手政务，管束处所胥吏差役，长青年青有为，不定有外放转迁之机遇，便是买仆，何不本身种植几个亲随，一旦外放，亦可得心应手？”
赵文华边走边指着一座清真寺先容道：“牛街清真寺乃是北京最陈腐的清真寺，此地乃京师最大之回回聚居区，发卖骡马、宰杀牛羊者多系江南、山东二省之回回，相传皆是跟随燕王扫北之军僚先人。”
“呵呵，长青过分自谦了。”赵文华微浅笑道：“长青年纪轻简便能金榜落款，不知羡煞了多少人，这点子经历，为官一任便尽可堆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