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城长公主也是一惊,又笑了起来:“胡说,你的性子我再晓得不过,常日从不与人厮混,都是循分守己地办差,那里认得甚么女娘,更谈不上甚么盟约了。”
宣城长公主看罢那白玉梳,笑着道:“未知那娘子是何人?”
他微微点头,道:“请起。”
窦慕娘带着婵娘缓缓自席上行下来,步到沈安青与崔奕跟前,倒是极其和顺体贴肠一笑:“恭喜你,青娘,想不到你与郡王早已定盟约。”
韩月娘骄贵地一笑,接过侍婢奉上的玉管银毫,舔墨挥毫,在乌黑的托浪宣上留下“芳香在兹”四字,落笔有斩钉截铁势,点画利落挺拔,骨力遒劲,非数年苦练不能得。
席上窦、韩二位娘子已是暗中你来我往,争斗好久,偏生宣城长公主仿佛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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箜篌弦动处,噪音轻柔而起,不似琵琶的铮铮然高亢有力,却如涓涓细流惹人入胜,九曲潆洄,曲调悠长,清楚是一曲《宫宴乐》。
崔奕微微弯了嘴角:“是我的不是,望诸位娘子恕罪。”向着席上欠了欠身,又到沈安青跟前欠身道:“委曲青娘了。”二人的目光相对,沈安青清楚瞧出他目光里有欢乐和感激。
她如此说,席上的娘子们天然晓得意义,忙都起家道:“不敢。”
旁人犹倒罢了,只是席上沈安青的脸一时煞白如纸,她死死盯着那把白玉雕花梳移不开眼去,她没瞧错的话,那把白玉梳清楚与她正簪在头上的那一把一模一样,恰是当初崔奕让主子与本身的。
一众娘子的目光都向着水榭外望去,更是有好些迫不及待地张望着。
一曲罢,宣城长公主先抚掌笑道:“好曲艺,慕娘公然是才貌双全。”众位娘子也都拥戴地夸奖着。
宣城长公主笑着点头:“不想慕娘还会箜篌曲艺,天然是极好。”
窦慕娘此时内心平静了几分,以她所晓得的,崔奕绝非那等浮滑之人,不似是会做下那等私缔盟约之事的人。
未几时,一身玉色圆领织金蟒袍,束紫金蟒冠,俊颜冷僻的崔奕大步流星跟着侍婢进水榭来,见诸多年青娘子在席,他几不成见地微微蹙了蹙眉,径直行到宣城长公主坐前抱拳作揖道:“殿下。”
崔奕蹙眉道:“未知所为何事设下此等宴席?”
宣城长公主望了望席上俱是吃惊不已的娘子们,道:“你既然说已与一名娘子订下盟约,京都未议亲的贵家娘子多数在此,未知是哪一名?可有何信物?如果妄言,我可不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