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总觉这送信人选未免有些奇特,高起潜沉吟半晌,叮咛白尚义:“把他叫出去,咱家另有事问他。”
高起潜先是缓缓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点头,面露苦sè道:“谢琏是死力主战的,他与莱州知府朱万年联名上表过朝廷,言明毫不能和叛军再行招安之事,叛军又围他莱州多rì,两边死战至今,谢琏又如何肯转意转意和孔有德谈这招安之事呢,怕刘大人有些一腔甘心了。”
.........
“实在有没有圣旨并不首要,首要的是公公在这就行。”屈宜阳不紧不慢的说道,脸上暴露不成揣摩的神情,眼睛珠子在高起潜脸上骨溜溜的转着。他这话,意味深长啊。
一番话说得高起潜连连点头,特别是最后句话,更是让他脸上呈现了笑容,但他仍然还是有担忧。
白尚义道:“顺天府的推官屈宜阳。”
话音刚落,便见白尚义惶恐不安的走到高起潜身边,低声道:“公公,奴婢传闻皇上对招安之事深恶痛绝,如果公公假传圣旨给谢琏要他重启抚事,奴婢担忧皇上晓得后会....”
屈宜阳倒是点头道:“没有。”
抬手朝侯在一边的白尚义问道:“来送信的是何人?”
心中顾虑释去,高起潜定了放心,旋即有些猎奇的问屈宜阳:“咱家就不明白了,为何刘侍郎如此必定孔有德必然会接管朝廷的招安?孙元化的前车之鉴可就在面前,那孔有德也是几次无常的贼将,莫非刘侍郎就不怕孔有德再次使诈?”
见状,高起潜微微一笑,表示屈宜阳不必多礼,朝下首椅子一指,非常和蔼道:“屈大人请坐。”
高起潜把信看了又看,便近到烛台点着烧了。谨慎驶得万年船,写这信的仆人和信中所说的事都是不能宣之于众的,把这信留下来,固能够拿人把柄,但后患却也是无穷。当今皇爷最忌内臣交友外侍,这信还是烧了得好,免得自留费事,归正信中所说的事情都装在本身肚中,天知地知我知便行,留下这书面的东西做甚么。
白尚义应了一声,忙出帐叫人。不一会,便领着那顺天府推官屈宜阳进了帐中。
“没有?”高起潜怔在了那边,喃喃道:“没有圣旨,谢琏如何肯启招安之事,孔有德又如何肯受招安?如果抚事不成,咱家可就有大费事了...”
屈宜阳不敢坐,高起潜天然也不会硬要他坐,径直本身坐下,一边故作翻看这几天的军情,一边随口问道:“听部下人说,屈大人是顺天府的推官,按理,你是顺天府的人,和兵部应当是扯不上干系的,却不知为何屈大人会替兵部给咱家送信呢?”言下之意这信是以兵部主事张国臣的名义送来,但你一个顺天府的推官却如何充了信使的。顺天府和兵部但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衙门,你屈宜阳这个信使的身份实在叫人感觉有些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