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奇道:“那你忧心甚么?”
一听侯恂说要调辽东军,温体仁起首点头道:“辽东军经祖大寿一没,早就无甚战力,勉强能保宁锦不失,那里另有多余兵马能够入关助剿。”
崇祯得知陈奇瑜抚策失利,在车厢峡放走了高迎祥、张献忠、李自成等人,鲜明大怒,一道严旨,将陈奇瑜撤职回了客籍,五省总督一职由洪承畴接任。兵部尚书熊明遇也遭池鱼之殃被罢,太子少保、蓟辽总督张凤翼接任兵部尚书。
侯恂道:“辽东军。”
刚接办毕自严留下烂摊子的侯恂如何能不知国库真相,当下苦笑道:“大司马不要逼我了,我自客岁领受户部以來,仅清理天下积年积欠的赋税,已然束手无策,各地都以灾荒推委,九边将士催饷的文书流水似的送來,更是焦头烂额。太仓银倒是有近百万两的税银方才入库,可如此例外给你,我这个户部堂官只好带着僚属乞食去了。”
“固然说來。”
三位重臣入宫后,温体仁坐在杌凳上,朝上看看崇祯,却察不出年彼苍子的一丝声色,不由与张凤翼、侯恂对视了一眼,摸索道:“圣上已命洪承畴接任五省总督,他自抢先行追剿流寇,不该坐等粮饷,任凭流寇残虐。今流寇方才脱困车厢峡,元气尚未规复,正可乘胜追击,一鼓聚歼,不使他们死灰复燃之机。”
张凤翼却道:“四年孔有德兵变,朝廷倒是调过祖大弼、吴三桂率三千关宁铁骑入关,由金国臣统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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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虏这两年前后经锦州、沈阳重创,虽说我朝断了和东虏议款,但东虏恐怕也有力再犯,以是蓟镇兵马倒是能够多调些的。”
张凤翼还没有开口,侯恂却抢着说道:“皇上,臣说的辽东军非宁锦的辽东军。”
“臣觉得这四周兵马虽精,但怕也不能荡平流贼。如果再得一军助剿,则可保万无一失。”
侯恂听他语含调侃,顾不得君父在前,辩白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就是喊破了嗓子催要,我也是沒体例呀,户部真是拿不出银子来了!”
张凤翼与侯恂深知调兵筹饷之难,听出首辅话中的弦外之音,也隐含为两部分忧排难之意,朝侯恂拱拱手,长眉一轩道:“若谷兄,你们户部主管赋税田赋,只要给了我兵部一半的粮饷,再从各地调十万精兵不难。”
“中原乃是天下安危所系,自古属兵家必争之地。现在流贼势大,人马甚重,不成等闲视之。”崇祯朝温体仁略一点头,转向张凤翼道:“戋戋五千人马,就是将士们再为勇猛,以一当十,也抵不住十几万的反贼。你们兵部不要就事论事,要通盘策划,该增则增,该调则调,以期早日扫荡流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