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秋雨一场寒，这雨一下，湿寒无孔不入，林襄抱臂搓了搓，忽地想起甚么。
裴峥目光往下移，落在她白晳的指尖，喉间微动：“为何？”
“女人——”
裴峥侧眸看向她：“你话如何那么多。”
她咬了咬舌尖：“那日裴府竹林……”
林襄一向没出门，他见不到林襄，遂暗中派人监督林襄意向，正逢本日休沐，他听小厮来报，说是林襄出门乘轿往京郊太清观的方向去了。
“你的侍从？”林襄问。
她声音轻缓，接着天真烂漫地笑了笑：“我是说那日裴府园林中俄然蹿出很多野猫，多谢你从那野猫爪中帮我把香囊找返来呀。”
他直了直身子，撇开目光：“林女人客气了，不过举手之劳。中秋之夜，承蒙酒水接待，还未劈面称谢，我们又扯平了。”
裴峥回道：“是。”
他家公子英姿飒爽风华无双！
“不会吧？”林襄奇道，“我随口那么一说，难不成歪打正着还猜对了？”
他想着，还真是缘分啊，他家公子八百年不来一趟太清观都能这么巧地遇见林女人。
裴峥放缓脚步。
“哎呀，淋湿啦，你慢点走，腿那么长。”
林襄俄然想起他胸口那处骇人的伤口，没头没脑问道：“你伤势如何样了？”
裴峥拖着调子，用他那惯有的欠揍语气说道：“是，欠了赌场一大笔银子。”
被雨水打湿略显微凉的手指扯住裴峥衣袖，裴峥撑着伞，窄袖微微下滑，林襄指间碰到了裴峥暴露的腕骨。
就在她一刹时的愣神之际，齐明非常激灵地一把拉过春桃，不由分辩拽着春桃衣袖一角便走：“鄙人想去拜拜财神爷，这地儿不太熟，女人能帮手指个路吗？”
“女人——”
“呃……”林襄松了手，偷偷往三清殿门口处瞄了一眼，抿紧唇线道，“风吹着雨会扫到檐下，冷。”
裴峥：“……”
在这不平常的温馨里，林襄抬眼看向裴峥，两人对视一眼，裴峥似瞳孔被烫了普通立马将视野挪开。
林襄深一脚浅一脚走着，这几日扎马步练功练得她从小腿肚一起疼到大腿根。
她在方才躲藏的银杏树下寻了一会，这才瞧见女人半截身子——林襄被裴峥用伞遮得严严实实。
山野昏黄，雨声隔断了视野，裴峥想起了阿谁茫茫雪夜。
路间青石被雨水洗刷掉泥土，暴露本有青色，雨声莫名让民气静而又安宁。
林襄听到那道熟谙的声音，后脊便是一僵。
保险起见，她想探探裴峥口风。
扯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