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伤，无碍。”
裴峥：“……”
他直了直身子，撇开目光：“林女人客气了，不过举手之劳。中秋之夜，承蒙酒水接待，还未劈面称谢，我们又扯平了。”
一场秋雨一场寒，这雨一下，湿寒无孔不入，林襄抱臂搓了搓，忽地想起甚么。
林襄深一脚浅一脚走着，这几日扎马步练功练得她从小腿肚一起疼到大腿根。
她在方才躲藏的银杏树下寻了一会，这才瞧见女人半截身子——林襄被裴峥用伞遮得严严实实。
“话说你获咎甚么人了？竟然有人刺杀你，欠赌债了？”
提起这事就来气，她不但吐了个好歹，还吓了个好歹。
她不肯理睬他了，把头撇向一侧，看雨打银杏听风雨。
“唔，财神爷啊，财神殿往北走，拐个弯，喏，第二座宫殿就是了，哎，走远了，我家女人还在那呢——”
“林女人，请吧。”
山野昏黄，雨声隔断了视野，裴峥想起了阿谁茫茫雪夜。
“女人——”
她声音轻缓，接着天真烂漫地笑了笑：“我是说那日裴府园林中俄然蹿出很多野猫，多谢你从那野猫爪中帮我把香囊找返来呀。”
“呃……”林襄松了手，偷偷往三清殿门口处瞄了一眼，抿紧唇线道，“风吹着雨会扫到檐下，冷。”
春桃给齐明带完路仓猝跑返来了，偌大个眸子子硬是没瞥见女人去哪了。
“女人——”
林襄一向没出门，他见不到林襄，遂暗中派人监督林襄意向，正逢本日休沐，他听小厮来报，说是林襄出门乘轿往京郊太清观的方向去了。
裴峥撑着伞面色无虞，内心有把齐明腿打断的打动。
裴峥莫名遐想到苍西郡特有的一种红毛小狐狸。
扯平了？
……送佛大可不必送到西吧？
裴峥拖着调子，用他那惯有的欠揍语气说道：“是，欠了赌场一大笔银子。”
他家公子英姿飒爽风华无双！
归正现在林女人已经退婚，师父说了，遇见喜好的女人就要去争去抢，嫡庶贵贱之别又能如何？总得尝尝啊！
雨俄然就像天破了个洞，滂湃而泄，地上的雨水很快起了泡。
裴峥回道：“是。”
裴峥目光往下移，落在她白晳的指尖，喉间微动：“为何？”
“阿襄！”裴远疾步近前。
从裴峥的视野看畴昔，能看到林襄大半个侧脸，因为身高差的启事，她小巧的下巴显得略尖，清泉般的眸子忽闪着，波光粼粼。
一经数十年畴昔了，可林家这个丫头同初见时一模一样，面貌大抵无二，就连说话时的神采语气都带着小时候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