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的四大皆空,空不了!
不过心不在焉的林襄却并未认识到他的美意。
“多谢朱紫提示。”车夫谢过以后,马鞭扬起,林府车顿时了路。
车夫经年喊马,嗓音宏亮,他这一嗓子把林襄的重视力吸了畴昔,化解了裴峥的不安闲。
说完他隐晦地看了她一眼说:“记着了吗?”
他把帕子递畴昔的时候俄然又是一怔,被雷劈了般惶恐失措又将帕子收了归去。
裴峥险少暴露慌乱之色,不安地搓了搓骨扳指。
突如其来的慌乱,让裴峥五感更加灵敏,雨气湿重,把味道压得格外较着,少女身上淡淡的暗香味直往他鼻子里钻。
都姓裴,还真是一样的令人讨厌。
裴峥仿佛走了一下神,他顿了半晌才回道:“长兴街往西第三条横巷拐出来东北方向那处院子,门口有一棵两人腰粗的银杏树。”
裴峥既然不住在宁信侯府,她都不晓得上哪找他去,又如何偿还衣裳?难不成去阿谁荒无火食的密林茅草屋?
回身之时,裴峥不经意扫过林府车马,目光在车轱轳下逗留半晌,他上前两步对林府车夫提示道:“回城途中有一段路不好走,会有积水,泥泞路滑,谨慎一些。”
裴峥眼角含着未尽的笑意,下认识想伸手给她擦拭泪痕,手伸出去的一霎那触电般突然又缩了返来。
裴峥身量颀长,穿戴他的披风,直堕脚下,这一起走来,披风衣角沾了空中雨水,有了污迹。
她说:“应当记着了,但是分不清方向。”
裴峥一哂:“裴某可见不得美人落泪。”
林襄对车夫点点头:“是,周伯。”
挽弓射箭的糙男人,身上哪有帕子这类矫情物件,他怀中的帕子还是当年林襄安抚他让他擦眼泪的。
“不可!”林襄蓦地瞪大眼睛,“你不准再翻墙头!”
此话一出,先是把春桃惊了一下。
齐明张了张嘴,吃了一口西北风。
“……嗯?”林襄恍然回神,愣了愣,“我没有。”
因而林襄便改口道:“披风我就先穿回府了,他日归还。”
那一日他都肝肠寸断了,哪还记得把帕子还给人家,再厥后,也没了机遇偿还,便成了他贴身不离的东西。
齐明又问:“那我们归去?回茅草屋还回长兴街?”
裴峥看着林襄没说话,嘴角微微翘了一下。
这句话十年前他带她指路的时候说过,原封不动的原话。
鼓钟声声,回荡山间。
裴峥一早上虚飘着的三魂六魄几乎又梦游而去,他攥紧拳头,用光秃秃的指甲狠掐了一把手心,把闹腾的神思拉了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