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那少年截断话音,“兄台言重了吧?听闻平西侯府是在办丧事,再说了,陛下已出险,又不是——”

他开口说道:“陛下遇刺方才出险,尚未病愈,举国哀思,平西侯府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大摆筵席,如此张扬大讲场面!其心可诛!眼里可另有君臣道义!”

那学子气愤激昂地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瞧见对方像是读书人,倒也没恶感。

被子随便摊展着,伸手一摸,被窝冰冷。

最后排边角处有一名身着灰衣袍的学子,标语喊得义正言辞,他正喊着标语,俄然头顶雨水一停,一柄伞打了过来。

“哎呀呀!”

一个小厮道:“许是女人一大早练功去了?”

“怕甚么!”

林襄洗漱用膳以后先是被提到立琼轩挨了容婉卿一顿训,而后又到安福堂存候又吃了祖母一顿训,出来之时,当头遇见急仓促赶回府报信的小厮。

少年撑着伞蹲在他身侧,热忱地搭讪:“兄台,大雨天的这是在干吗呢?”

“女人不见了!”春桃脸孔惨白,也不知是摔疼了还是严峻的。

春桃从书房急仓促跑出来,急得声音都带颤音:“没人,女人没在书房!”

下雨了,春桃一手提着食盒一手撑着伞,下台阶时脚滑绊了一下。

那学子倨傲地一扬眉:“郑云生郑夫子,听过没?”

少年疑似对“造反”二字过敏,听闻眼角就是一抽。

“千真万确,小的亲眼所见呐。”

“我朝建国以来,一贯长于纳谏!再者,存亡小于道义,岂有袖手旁观之理,为国为民,甘愿尸谏,不肯苟活!只求陛下严查平西侯府!”

这一嗓子把小巧阁的嬷嬷丫环小厮都唤来了,她来时下台阶差点绊倒,出来时叽哩咕噜摔了个结健结实的屁股蹲,一屁股坐着石阶上。

***

她收了伞将伞放在门口处,悄声排闼而入,里屋纱幔垂着。

她迷瞪着眼睛从书桌上爬起来,没骨头普通又仰靠在背椅上,嘴里还叼着一只墨汁干掉的笔。

那学子一愣,瞧见一个清俊模样的少年凑了过来。

“……啊?下,下着雨呢。”

“莫不是女人又受凉了,病了不成?”春桃嘀咕着翻开纱幔一角一瞧,顷刻愣怔了。

那学子理所当然道:“天子脚下产生这般严峻之事,全都城的人都晓得了!”

那学子瞧着少年幼年,面上不自发带了几分清傲。

又不是薨了。

少年赧然一笑。

林襄疑似被窗外的雨声和模糊约约的呼喊声吵醒,微微动了一下,她脑门上盖着一本书,一动,那书顺着头顶滑落,落桌的声音完整将她激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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