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傅乃帝师，久仰久仰，名师出高徒啊！”少年话锋一转，“诶？我说兄台，这事昨日刚产生，你们如何一大早就传闻了？”
下雨了，春桃一手提着食盒一手撑着伞，下台阶时脚滑绊了一下。
那学子倨傲地一扬眉：“郑云生郑夫子，听过没？”
“甚么？”林襄眼皮一跳，把伞柄往高推了推，看着那小厮，“此话当真？但是你亲眼所见？”
“郑夫子你都没传闻过？”灰袍学子撇撇嘴，“郑夫子乃陈太傅亲传弟子，当代大儒！陈太傅你总该晓得吧？”
少年疑似对“造反”二字过敏，听闻眼角就是一抽。
她内心想着的是：别待会还要挨第三顿训吧？
她摔了个一个屁股蹲，半侧衣衫都湿了，额前碎发被雨打湿粘在嘴角，也顾不上撑伞，疾跑着一头扎进书房。
一个小厮道：“许是女人一大早练功去了？”
“爹爹下朝了吗？”林襄随口问道。
“……啊？下，下着雨呢。”
被子随便摊展着，伸手一摸，被窝冰冷。
春桃从速上前给林襄遮雨，雨打在伞面上滴答滴答响着，林襄在一片请命声中轻声道：“还真是满城风雨啊！”
“哎，嘘——”少年低咳了一声，“此话可不敢乱讲，歪曲诽谤朝臣亦是重罪，轻则杖刑，重则下狱，切勿妄言呐。”
她迷瞪着眼睛从书桌上爬起来，没骨头普通又仰靠在背椅上，嘴里还叼着一只墨汁干掉的笔。
他开口说道：“陛下遇刺方才出险，尚未病愈，举国哀思，平西侯府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大摆筵席，如此张扬大讲场面！其心可诛！眼里可另有君臣道义！”
宫门前跪了一地的学子，放眼望去，起码有三五百人。
“千真万确，小的亲眼所见呐。”
“我朝建国以来，一贯长于纳谏！再者，存亡小于道义，岂有袖手旁观之理，为国为民，甘愿尸谏，不肯苟活！只求陛下严查平西侯府！”
那嬷嬷有点懵：“甚么？”
又不是薨了。
“女人不见了！”春桃脸孔惨白，也不知是摔疼了还是严峻的。
“嘶……”那少年截断话音，“兄台言重了吧？听闻平西侯府是在办丧事，再说了，陛下已出险，又不是——”
昨夜睡下后，林襄俄然心血来潮溜到藏书阁找书来了，她来找当朝“史记”。
他们仿佛不比及圣命不罢休，腰板挺得直直的，虽未入仕，但很有文人风骨。
翻了半天，天然是没有的，最后翻着翻着也不知如何就睡了畴昔。
下雨气候，虽已是辰时，可天还是灰蒙蒙的，屋内并不如何亮堂，灯烛俄然跳了一下，燃尽的烛火趴着边挣扎着晃了晃，而后灭了个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