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到夜里就阴气森森,游人绝迹,只剩两串血红的灯笼挂在庙门口,照着四个大字:佗县城隍。
“两位道友,接待不周,不成敬意啊。”玄虔举着一杯酒说道,“阴德膏驯良念酿造的灵酒,很养神魂,无益阴寿。”
八仙桌的上首主位,端坐着一名绿衣乌纱、枯脸鹰鼻的灵官。
他虽是鬼怪,却自称贫道。
另有一个不会宣之于口的启事:钳制谈吐,威慑百姓,让他们心生畏敬,明白举头三尺有神明。
村落的地盘神、山林水泽的山神河伯,城池中的各级城隍,无不如此。
他是色中饿鬼,一个以女子红丸阴元修炼的鬼物。
就是仆人玄虔,此时听到骷髅小孩的狂笑,也神采不悦起来。
这使得灵官在百姓心中,仍然属于很奥秘的存在。
“长此以往,吏治完整崩坏,世道更加不堪,岂不是我等的机遇?
灵官和鬼怪来往,当然是官贼勾搭之罪。可要真是定罪,那不晓得有多少灵官会被问罪,法不责众。
“好酒。”骷髅小孩咔咔说道,骨声清脆,“可玄虔道友调用阴德膏驯良念酿造福寿酒,那好人的阴德驯良念,不是白搭了?”
他身后蹲踞着一头大如牛犊的苍头巨狼,霜牙如刀,带着可骇的残暴之气。
“食子老爹,琵琶少爷,请呀。”
“……可他们已经分开佗县,我禁令在身,鞭长莫及…”
这便是掌管本县阴司大事的城隍衙门了。
很哀。
“再说,天朝如此浩大,岂能真的崩溃?哼,起码另有百年国运。”
大夏天朝实施的是阴阳两套官僚轨制,阳官为主,阴官为辅。
他的声音阴沉凝实,如同一扇锈蚀多年的门被渐渐推开,带着陈腐浑浊的意念。
庙中鬼气森森,阴风阵阵,幽影绰绰,却又恰好带着一种严肃堂皇之气。
分开佗县已经一天了。
一道道包含香火愿力的祭品被城隍庙的鬼差们端上,整整齐齐摆放在神像下的八仙桌上。
玄虔嘲笑一声:“那又如何?大夏在一日,灵官就还是灵官。”
它有个种鬼胎的本领。被它残害的女子,会怀他的鬼胎。鬼胎三日出世,女子就会暴毙身亡。
“……洛离生下的鬼胎归我,我另有所用。阿谁被休的赘婿,直接吃了便是。他那只小黑狗,本是我的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