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甫当即来了诗兴,径直起家,招过店家要了纸砚,道:“方入长安便逢如此佳篇,我亦有一诗赠薛小郎。”
“棣华晴雨好,服初春宜。”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郑虔倒是道:“比拟子美旁的诗篇,只能算普通。”
热络的氛围遂更上一层。
郑虔手持书卷,正讲到《礼记·文王世子》。
连名重天下的北海太守李邕传闻杜甫游齐鲁,都特地赶去设席接待。
“朋酒日欢会,老夫今始知。”
贾季邻是开元二十三年的状元,被榜下捉婿而娶了京兆巨富之女田氏,厥后攀附李林甫,青云直上,十二年间官任京县县令,可谓顺利至极。
杜甫亦喜好那首《古草原送别》,仿佛还看出了薛白酒没喝完,直接又与他提了一杯,由衷欢乐道:“李太白以外又有薛白,大唐诗坛如此,盛哉!”
“走吧。”
次日,到了县衙,颜真卿措置过几桩公事,瞥见文书下压着的一份字帖,才想起那日忘了给薛白。
杨暄痛得都不知用哪只手摸另一只手才好,恨不能大嚷一句“阿娘,他打我!”
颜嫣坐在那听着,旁的都听得明白,唯有一点不解,问道:“为何虢国夫人会保那厚脸皮的小狐狸?”
……
杜五郎说到一半,赶紧跟上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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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得如此粗糙,可见他不怕故意人发觉。不过借此事表白虢国夫人会为他强出头,使欲害他之民气生顾虑。”
“清臣又这般看我,然我亦无可何如。萧京尹又催了,城南那数十户人家积欠的租庸调……”
“想必是他获咎了吉温,自保之计罢了。”颜真卿叹道:“这苛吏横行多年,此次是栽在这只小狐狸手里了。”
“郑太学来了,我们挤一挤,均张桌子出来。”
“清臣但是担忧有损你的名声?不必在乎,国子监很多人都说了,薛白作出如此诗赋却不擅书法,必是天赋的启事,与清臣的教诲无关……”
薛白一向在看着杜甫,先是惊奇于他的狂,却俄然了然。
转头看去,夕阳从西窗洒到薛白那笔挺的身影上,他皱着眉头,学得还是吃力。杨暄也睡着了,还在打着呼噜。
薛白迩来也在学诗,更能感遭到这类不加思考写诗的才华,慎重谢了,道:“我才疏学浅,和不了杜公的诗作,只想到了一句残句,‘李杜诗篇万口传’,诸公见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