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臣还想瞒我不成?迩来便是长安小儿也能念一句‘离离原上草’,朗朗上口。”
见了礼,苏源明念了薛白的几首诗词。
苏源明很赏识这个年青人,拍着他的肩道:“本日还是贡生,春闱以后便是国度栋梁。”
旁人却不在乎残句还是全诗,杜甫煞有其事地摆手道:“我不能与太白兄相提并论。”
薛白一向在看着杜甫,先是惊奇于他的狂,却俄然了然。
贾季邻作为状元,对这首诗非常推许,不住点头夸奖,唯在最后提了一件小事,道:“唯独他字写得不太好,若非特地说了,谁能想到是你的弟子?”
主屋中,韦芸带着仆妇端着热水出去,颜真卿已坐在胡凳上睡着了。
众生徒起家施礼,这有趣的一天终究要畴昔。
幸亏郑虔、苏源明并不像在书院上时那般严肃呆板,反而非常豪放,凡有老友出去,便朗笑着引见。
可惜,这般美满的人生却也有忧愁,他年逾四旬,膝下却无一儿半女。求神问佛,道是平生作歹多端,需有善行。
小包内里装得鼓鼓囊囊,仿佛还塞了一支羊毫。
韦芸听得感喟,道:“小小年纪,也有很多人欲害他?”
杜甫不知何时拾起了那根秃笔,又提了一首诗。
杨暄还与人在打闹,闻言转过身,道:“薛白,我听阿娘说,你与我阿爷交好。那今后你便跟着我,称我为‘渠帅’,现在能够带我一道去丰味楼了。”
颜真卿想着这两年的朝堂局势,微微苦笑,道:“撤除了吉温,恰保住了李北海公。”
“甚么?”
一声钟响,郑虔合上了书卷。
韦芸讶然,问道:“为何如此?”
“甫昔少年日,早充观国宾。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赋料扬雄敌,诗看子建亲。李邕求识面,王翰愿卜邻。”
“子美醉了。”苏源明摆手向四周坐人摆手而笑,“诸君不必介怀。”
“若比诗才,不怕与旁人比,谪仙倒是独一无二!”杜甫丢开秃笔,挽袖重新入坐,笑道:“诸君可知?三年前我便在洛阳与太白相遇,当时达夫兄也在。”
羊毫秃笔挥洒,一气呵成,笔落,诗已成。
“杜子美来了。”薛白道,“去给他拂尘。”
“东郡趋庭日,南楼极目初。”苏源明大笑道:“杜子美你若想省钱,大可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