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乔掐了掐指，“活死人，尸活人，凡十八年，腐溃而亡。现在已畴昔了十年，还剩八年，八年以后，身躯化作腐肉而亡。”
室内，司乔沉默半晌，问：“值得么？据我所知，你父亲昏倒之前，对你和你的母亲也并非非常体贴温存，他也有其他的妃嫔和后代，只不过那些后代厥后都没有成活，连续短命了。”
赤榴公主本已清算了表情，悄悄聆听，在这一刻似被击中了心防，重新流下泪来，泣不成声。
那灯下之人听了，沉默一瞬，忽地拜倒在地，低声抽泣，“真人在上，请受赤榴一拜。赤榴自懂事以来，每夜皆在佛堂焚香叩拜，祈求神灵佑我北晟，肃除奸贼，不想本日果然得神垂怜，真人降世，赤榴肝脑涂地，感激不尽。”
赤榴公主呆了一呆，“真人，为何不成都要呢？”
郎公子还想说甚么，被那妇人所阻，终究只能强忍了归去，还是站回原处。
即便是隔音杰出，内里的人完整听不见房中的动静，但那驻守在门外的年青男人仍旧在这一刻不安起来，他转过身，试图去推那扇门，被另一人所禁止。
“是吗？”司乔淡淡回应，“既然如此，鱼与熊掌不成兼得，你需求做个决定——是救你父皇还是撤除相国，这两件事我只能替你做一件。”
纱帐后的司乔反而寂静下来，目光沉沉地看着与她年纪相差未几的女子——赤榴公主，北晟皇家最为高贵之人。
说完，她五体投地，虔诚膜拜。
“朱紫勿须客气。”帘后的声音垂垂清楚，令灯下的人微微一怔，神仙竟也是位二八女子？回顾着连日的传闻，那人并不敢有所怠慢，还是恭敬地垂首聆听。
“莫要贪婪。”司乔道，“这人间因果恒定，有失有得，纵是神仙也窜改不了。相国的失势是他多行不义换来的，但以素昔功过论，他还可再显赫上十年，届时暴毙而亡，魂归天国，我此番可令他提早倾颓，也只能是将他的寿命耽误上二十年做互换。而你的父皇，能以甚么来调换醒转呢？”
赤榴公主怔了一怔，喃喃道：“可我父皇是明君，是好人，他为何要蒙受这等痛苦？”
房内燃着一盏红烛，淡淡光晕洒在地上，愈发显得纱帐以后奥秘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