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恪笑着回道:“你觉得大人阿谁位子,是甚么人都能坐的?想当初,咱跟随沈大人升任上右所千户的时候,沈大人就曾说过,咱绣衣卫的堂官儿,都是一只脚在朝堂、一只脚在法场,一步走错、死无全尸!”
“那头老水鬼为求打通六合二桥,都六年没有露头了,只要那条死蛇不掀了他连环坞,应当还会持续潜下去。”
杨戈:“挂上旗号,号召值班的弟兄们多巡夜,要有人来见我,你出面打发,不要来烦我”
他现在就感觉不公允,很不公允。
方恪给了他机遇,他掌控住了,一边大小无遗的汇报成果,一边朝身后招手。
“抄得银钱一千二百三十九两零七百六十七钱,古玩书画、刀剑兵刃多少。”
前来复命的二人见杨戈裹着大氅坐在江风里小憩,心头都微微有些震惊,不自发的便放轻了脚步。
谷统呆若木鸡的看着方恪,好一会儿后才佩服的感慨道:“得亏是咱家大人当家做主,要不然,就咱这脑筋,估计被那些狗官给卖了,还巴巴的给人数钱呢!”
“就打这些玩意值一千两银子!”
“传令下去,开船上路!”
连他当年督查江左税务时撞上连环坞,都主动退了一步。
“官府会妥当监督善款的用度,必不有涓滴讹夺,请诸位父老乡亲钧鉴!”
那厢,杨戈立在船头,了望着高台上阿谁清癯儒雅、满面驯良的演员,“啧啧啧”的感慨道:“你看那老货,能看出他是个收黑钱的赃官儿吗?”
可眼下……
“其他不三不四的小喽啰,俱数切了两根手指,放归去了……”
谷统揣摩着方恪话里的意义,小声道:“俺明儿去敲打敲打那些狗官?”
都感觉,杨戈这个宅男肯多出去逛逛,是功德儿……
只得回身一屁股,重重的坐到了椅子上,头疼的揉着太阳穴自言自语道:“完了,那厮这回是真要归真了!”
方恪笑了笑:“这会儿倒是聪明了……去办差吧,多用点心,别给大人丢脸。”
“以是啊,我就说你今后就别瞎揣摩了,老诚恳实办你的差!”
声嘶力竭、顿挫顿挫的演讲,说得动人肺腑、催人尿下。
长风帮能在江左水路安身,是因为勾搭官府。
而连环坞未曾勾搭官府,又凭甚么能在江淮水路安身吗?
……
沈伐看动手里方才送到的密信,气得直拍堂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