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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参谋去值班的时候,商陆就搬个小板凳坐在宿舍门口看雪,上班时候院子里人少,只要停业长扛着一把竹篾编的大笤帚走来走去地扫雪,停业长在基地里属于扫地僧式的人物,几十年的老水兵,资格极老,没人能管,单手举鼎,没人敢管,平时也不咋值班,就待在堆栈里捣鼓他的燃煤涡喷发动机,别的停业长还是个老故事会,老是给商陆讲些几十年前不知真假的奇闻。
opms的中文名是光泵磁强计,rcbi小组在视频集会里说它是一种非常先进的新技术,有多先进?非常非常非常先进!起码抢先目前全人类的bci技术20厘米——别藐视这20厘米,爱因斯坦也就比牛顿抢先了1米。
“拣药吃了没有哦?”停业长问,“感冒好严峻。”
在商陆告假的这段时候里,meg-bci体系的尝试进度仍然还是,操工办每天早晨都要带着尝试日记过来汇报停顿,操工办对申姜大脑的摸索逐步进入深水区,尝试让ai模彷和学习人类的感情与情感,这非常困难,为此科学城成自所专门送来一台opm-meg头盔。
操,莫非真要玩这类俗套剧情?
另有某年105舰出告急任务的时候,导弹发射架里实在装着粉条,商陆哈哈大笑,笑着笑着又咳嗽起来。
沉寂的走廊里响起有规律的吧嗒声,那是陈鱼冻得通红的赤脚穿戴湿漉漉的拖鞋,踩在地板上的脚步。
商陆吸了吸鼻子,又呡了一口保温杯里的热水,“吃了,大夫给我开了两包复方氨酚烷胺,已经退烧了。”
“饿死你。”陈鱼撇撇嘴,翻了个身背畴昔睡了,沉默半晌,他又骂骂咧咧地翻身爬起来,“操你妈啊,小总工你个王八蛋就晓得折腾我。”
比如他说某年110舰的老兵做兵器检视擦炮位的时候误触火箭深弹,深水炸弹飞出去几个海里,砸穿了泰山路110号人家住民楼的屋顶。
“嗯?”陈鱼裹着厚厚的棉袄缩在长椅上,打了个哈欠,昂首看了一眼高高挂起的吊瓶,“另有大半瓶,得打好一阵子。”
商陆有阵子没见到申姜了,但是她的大脑扫描图倒是每天看,这真是一种奇特的干系,就像佛教里说不见皮郛直指秘闻,自古以来的得道高僧们见到的秘闻大抵也没有商陆这么底子,商陆在平板电脑上拖动扫描图,黑底白线,同一颗大脑成千上万次扫描,活泼的脑域像是卫星气象图中的雨云一样窜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