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美人的脸上浮起一丝难堪,旋即闪过不见。

约莫是发觉到我的眉头皱了一下,苏美人轻咳一声,张宝林忙噤声。

“崔贤妃确是生得鲜艳,莫说圣上,妾等也是喜好得很。”一旁的张宝林道,“传闻上个月,圣上到骊山的汤泉宫曲,点了崔贤妃侍驾。她戴了一顶弓足冠,见到的人都说,很有玄真之风……”

我放下绣绷,起家送她。

入阵曲。

苏美人暴露忧?之色,道:“前次太上皇返来,圣上便到大营里练兵,足足两个月也不见人。我等嫔妃,本就可贵轮到见圣上一面,隔着这很多日子,也不知圣上还能不能记得妾是甚么模样。”

说罢,她收了银子,喜滋滋地跑开了。

我悄悄晃动手里的拂尘,信步分开杏花盛开的园子,往外头而去。太乐署的乐声又起,这一次,虽也是雅乐,却并非册立后宫所用,而是一支熟谙的曲子。

“好些日子未曾见美人了。”我说,“传闻,美人迩来颇得中宫赏识,日日在昭阳宫顶用事?”

才出亭子不远,苏美人忽而道:“妾听闻,太上皇要返来了,也不知确否?”

我说:“苏美人母家虽非王谢望族,却也是河东大户,世代为官。这点银两于她而言,比九牛一毛还不敷挂齿。”

当今天下,宫里宫外,上至天子太后,下至布衣庶人,能用此乐的,只要一人。

“宫里人多了,不免有那喜好胡说八道乱嚼舌根的。”苏美人话语轻柔,道,“谁不晓得太后心疼玄真,有人爱投机取巧,也自不希奇。”

那是不远处的太乐署里,正在为天子的册妃典仪排练。

她神采谦恭:“妾小小宫嫔,那里堪得中宫大用。只不过是中宫出了正月就到隆福寺礼佛去了,得空措置宫中事件,见妾精通文墨算数,便将妾召到昭阳宫里去帮手。”

张宝林忙讪讪拥戴道:“苏姊姊所言甚是。”

兰音儿笑嘻嘻:“就晓得玄真对我们好。”

身边的小道姑兰音儿听得这话,随即上前,将漆匣接了。

我细心地盯着绣绷,好一会,才终究将它拆下来。

“崔贤妃未出阁前,也是京中的官家闺秀,不知玄真见过她么?”苏美人问道。

我手里拿着绣绷,正照着绣样,给凤凰的羽毛添上金线。

又酬酢了一番,苏美人起家告别。

我咬了咬唇,加快脚步。

回到亭子里,兰音儿正看着匣子里的东西,叹道:“我粗粗衡量衡量,少说也有五十两。玄真,这些宫嫔怎一个个似财神似的,脱手就这般豪阔?这香油钱,便是乡间的殷实人家,也充足一大师子人过一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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