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说话。
我了然。
我心头一动，忙应下来，敏捷地擦了身，穿上衣裳。
我回身归去，不想理他。
她的语气轻松，一副与己无关的模样，仿佛等着看戏。
“本日凌晨送到的。”她说，“都城的宗室贵眷，也要来好些，此中可不乏你我的熟人。”
我闭上眼睛，没多久，睡意涌起。
“那是怪不得。”她持续嗑着瓜子，道，“于他而言，上皇可比我可爱多了。一早晨连着见两个仇敌，他只怕肺也要气炸了。不过我传闻他本日一大早，就去跟上皇一道临朝。你说你这发小是不是麻花转世？天生的拧巴。洛阳朝廷的人，个个都是上皇死忠，会给他甚么好神采。他恰好放不下身材，定要去撑这个场面，转头说不定又是一肚子肝火。太后当初只让我来，想必就是心疼他，他偏是反骨不听。这些可好了，只盼他切莫气出病来，扳连我回了都城以后还要服侍他。”
“睡吧。”他将薄褥盖在我身上，隔着它，再度用手臂圈着我。
“这不值得特地来一趟奉告你么？”明玉道，“莫忘了，她们来到洛阳以后，你但是要亲身访问的。”
明玉仍坐在宝萱堂的花厅里，气定神闲，就像向来没分开过一样。
说罢，她看了看我，很有些兴趣，道：“传闻他回宫的时候，神采比先前还丢脸。你未曾好好开解他么？”
“至公子也上朝去了。”一人道，“上皇让至公子跟着他一道去，至公子承诺了。”
他是天子，洛阳在名义上也是他的治下，若他来了，却躲起来不临朝，只会被人笑话。也许，他非要到洛阳来，是为了回敬子烨前次俄然入京之事。他也要奉告这边的朝臣，他并非是那远在京中的傀儡，而是真真正正的天子，就算是子烨，也须在他面前让上几分。
——
听动静，他像是伸了个懒腰。
而后，我关上门，将寝衣脱下。
仆妇出去的时候，奉告我，他上朝去了。
“哦？”我有些惊奇。昨日，兄长明显对我说，他不筹算去。
“不见。”我决然回绝。
明玉将佩姈唤来，从她手中接过一份名册，递给我。
看完以后，我不由讪讪。
想到景璘，昨夜说的话，又浮起在心头。镜中的人，目光定住，降落下来。
这倒是事理。
我等了一会，黑暗中，除了起伏的呼吸之声，只剩下了那胸膛里的心跳。
一下一下，并不喧华，那节律却似能安宁民气。
明玉讶然，随即暴露意味深长的笑。
也不知明玉昨晚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