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陈列之物,更是粗陋。若非桑德海办事殷勤,实现把宫里的日用之物先派了过来,不然。只怕连睡觉的床榻也难寻。
很快,我就明白过来。
比及桑隆海恭敬的声音在外头响起,说晚膳已经备好的时候,天气都已经暗了。
我说:“三日以后才去,不必仓猝。”
“住一住无妨?”我说,“果然只是如此?”
这是在结婚前那避祸的路上,我当了身上的金饰,到裁缝店里为我们二人各自遴选的布衣衣裳。
兰音儿这才想起甚么,忙道:“有一只锦囊!”
从小,我就爱逛贩子,他是晓得的。乃至当年在一起的时候,他还带我在元宵之夜去看过等,被人认出来,惹出一地鸡毛。
那衣裳还是称身,不过他的面庞和身形,就算穿个破麻袋出去,也不会有人感觉那是真正的乞丐。
子烨并未食言。
他看着我:“我留在此处,批不了折子。”
我听得这话,顿时来了兴趣。
屋顶上的瓦是方才拣过的,倒也还算光鲜。可屋子却一个赛一个的老旧。门窗上的漆都是新刷的,还披发着桐油的气味。
而他夜里返来的时候,也比昔日更迟。偶然,我迷含混糊地听到动静,睁眼看去,床头的蜡烛已经快灭了。他在纱帐外换衣,身影落在薄如轻烟的帐子上,崔嵬而温馨。我想起了乳母在我小时候讲的鬼怪故事里,那善于半夜潜入女子房间把女子拐走的幻妖。
可当我换衣时,子烨却拦住宫人,道:“去将朕筹办的衣物取来。”
三日很快畴昔。
好不轻易有了独处的机遇,我倒是想与子烨说说话。
“你为何要到这里来?”我不解地问子烨,“只是因为此处风景恼人?”
那宠妃也是洛阳人,思乡甚笃。文天子因而非常风雅在在洛阳修了这望舒宫赐给她,并经常带她来望舒宫里小住。当年,提到望舒宫,那都是天子恩宠的代称。
子烨应一声,却仍抱着我,似意犹未尽。
这话,倒是说到了我的内心。
望舒宫,就在洛阳城东北五十里处。
想到当年,我的心头动了动,浅笑:“好啊。”
当上皇后以后,我的妆台与畴前不成同日而语。却不知他从哪个角落又将它们寻了出来,竟带到了此处。
子烨却仍一派安闲,脸不红心不跳地又与我说了些话,起家拜别。
这妖孽,说得仿佛是我美色误国,方才明显是他正话没说几句就开端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