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与那人扳谈几句以后,那人拜别。
我愣了愣,心头倏而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中原皇城和宫城的四周,皆是贵胄居处。这北戎的王庭也是一样。金帐四周,可见得各色富丽的大帐,该当就是北戎人的宫室。再往四周,亦有很多高大的帐房。如同棋局,将宫室拱卫在中心。
不过这里毕竟是苦寒瘠薄之地,与中原比起来,不管是城池还是来往行人的穿着用物,都透着一股粗暴之风,少了繁华富庶的气象。
只见一队人马来到了火线,为首的壮汉擎着一面绣金大旗,在北风当中猎猎招展。
见此景象,我方才明白,骨力南提及王庭时那胸有成竹的模样,并非是虚张阵容。
塞外的门路难行,寒冬之际则更是艰苦,雪下得白茫茫一片,一不谨慎便要迷路。不过,自我们踏上去王庭的门路起,每走一段,就会冒出北戎的使者来带路。
据我所知,北戎王在夺位以后,对统统的叔伯兄弟都非常防备,要么杀死要么支得远远的。
那人声音宏亮,说了好长的一段话,骨力南也大声答了。没多久,那人暴露笑容,肥胖的脸上却看着别扭,似皮笑肉不笑。
明显,他不止一次如许招摇过市,这些富丽气度的马车,在王庭里也是奇怪之物。
出乎料想,它与我肖想中的北戎王庭相较,倒是像样很多。
骨力南恭敬地跪下,向他施礼。
畴前,我按照景璘的描述,总感觉北戎王庭约莫就像一个兵马大营,到处是帐子和马厩,统统人等都住在帐中,随时便可开赴。
如果戎王晓得了我们的身份,倒也不必如此。这里就是王庭,他随便派点人来,就能将我和杜婈抓了去。故而他俄然要见我们,八成是为了别的事。
杜婈讶然:“怎讲?”
特别是贡物。每个使者,都会将马车里的物什细心检察。而对于骨力南这队人马当中的生面孔,他们也非常留意。
可话没说完,阿谁贵胄上马走了过来。
“你们二人,须得随我去面见戎王。”
骨力南神采安闲,脸上带着一贯的浅笑,而后,转头对亲随叮咛了两句。
车马沿着一条笔挺宽广的大道精美往火线而去。我从车门的裂缝朝火线窥去,大道的绝顶。一座庞大的穹庐毡房耸峙在高台之上,鎏金的宝顶,在铅灰色的天幕下,很有些严肃的气度。
切当地说,它除了没有中原那样高高的城墙,其他可谓应有尽有。只不过是用毡房代替了砖瓦屋舍,一眼望去,倒也划一,如同城池。
这些使者,也负担着探明骨力南随行侍从以及贡物之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