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他不晓得何时展开了眼睛,盯着我,声音嘶哑:“你去那边?”
缬罗将装着大王子首级的盒子用布裹了,就系在她本身的马鞍上。
“往南?”我讶然。
缬罗看了徐鼎一眼,浅笑道:“既然太上皇后已经定下了主张,妾又岂有那不从之理。”
韩之孝道:“鄙人亦然。”
这话,让世人都暴露了赞成之色。
说罢,他话锋一转,往南边指了指:“可我等若往南而去,行六百里,便可达到石虎城。”
张济拭泪点头,道:“那巫医客岁过世了,圣上甚么也没找到。”
“先生之意如何?”我问。
“此番与北戎和谈,前提之一,就是北戎偿还石虎城。”徐鼎道,“北戎虽不肯意,可为促进此事,终是让步。就在陛下达到平朔城和谈之时,我朝边将已经收回石虎城。当下,城中驻守的恰是我朝兵马。我等往石虎城去,一来风雪也答应小一些,二来即便被风雪所困,石虎城中的粮草也充足扶养五千兵马。三来,那毕竟是我朝的地盘,陛下到了那边,也可安稳。”
也是因得其位置甚好,战役之时,石虎城因贸易而富强,成为一方大城;战乱之时,则成为兵家必争之地。现在,它几经荣枯,仍旧耸峙。不过自先帝北伐被俘,石虎城也落入了北戎的手中。
杜婈睁大了眼睛,非常不成置信。
我点头,又让人去讲缬罗和徐鼎请来。
“此事尚无定论。”我说,“只是圣上如此景象,身边须得人顾问。我虽非京中内眷,可身为太上皇后,在这他乡之地,于情于理,皆不成弃圣上不顾。你二人若感觉不便,可与王女一道行动。”
张济忙道:“恰是。可圣上刚回到王庭,就得知皇后分开了。他马不断蹄,令徐将军带上统统人,追着皇后而来。”他又抹起了眼泪,道,“回到王庭之前,陛下身上的毒就发作了。可他执意要来找皇后,谁劝也不肯听。皇后,还请皇后体恤陛下,顺着他些吧!”
我沉吟半晌,看向韩之孝。
杜婈看着,亦是讶然,不由道:“这不就是我在平朔城时亲身订正新制的那份舆图?”
我看着他,一时沉默。
“圣上中毒了?”她想了想,面色一变,“莫不是北戎人下的手?”
我忙问道:“圣上找到那巫医了么?”
我给他盖上厚厚的褥子,见他安稳了,正要分开。俄然,袖子被扯住。
“俘虏?”缬罗淡淡道,“甚么俘虏。”
第二每天亮以后,营地表里白茫茫一片,将昨夜的狼籍都袒护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