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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王要离京去齐国的事,很快就传遍了全城。
“另有甚么而后。”兄长道,“他去齐国,说是就国,实在是要囚禁取来。这辈子,他都不能分开,就在齐国终老了。”
倒也不是这病有多难受,与心中的痛苦比起来,皮郛的不适并不值一提。我非常低沉,委靡不振。脑海中反几次复想着我和子烨畴前的欢愉日子,以及他最后对我说的那些话。
鼻子一酸,我的眼泪又流下来。
我就着他的手,喝一口水,终究感觉缓下了些。
“就是父亲奉告我的。”兄长道,“不然,他怎会急仓促要你去洛阳?”
“不会。他不是杜行楷,堂堂亲王,没有甚么实实在在的罪证,那么多人看着,圣上凭甚么动手?”兄长道,“不过,他不能再留在京中。圣上已经命令,让他就国。”
迷含混糊当中,我仿佛看到兄长守在我的榻旁。
“父亲如何晓得的?”我问。
我定定地看着他,好一会,头生硬地点了点。
“阿黛,”一人对我说,“前些日子你都在洛阳,我们每日听着齐王的动静,但是揪心死了。本来盼着圣上能开恩,只惩办杜行楷一个,莫与齐王计算。可齐王还是被赶出了都城……”
兄长沉默半晌,道:“若你指的是你和齐王的事,我确切晓得了。”
说着,她悲从中来,拭泪抽泣:“今后我等再也见不到齐王了,这都城的日子另有甚么盼头……”
兄长“啧”一声:“怎又哭了起来,不去就不去。”
“分开都城去齐国?”我讶道,“而后呢?”
偶然,我感到有人在摸我的额头。我会忍不住想,莫非是他?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看着他:“兄长怎不问我为何哭?你都晓得了,是么?”
每想起一次,我就感觉我的心被刀子穿透一起,伤口再也没法愈合。
“恰是,只要他还活着,此事便不是有望!”另一人冲动道,“等齐王在那边安设下来,我就去临淄!哪怕家人不让我去,我也要逃畴昔!这辈子,我定要嫁给齐王!哪怕跟着他临淄要饭,只要齐王不回都城,我也不回都城!”
想到芙蓉园,我就又想起了那人,鼻子又是一酸。
等我再复苏些,我看到本身榻前坐着的兄长。
可我若不承诺,她们会持续在我中间念叨齐王,让我烦躁得睡不着觉。
“甚么死不死的,你才多大就想着死。”他说,“好好安息,等病好了,兄长带你去逛芙蓉园。”
“哭甚么。”他拿过一块巾子来,给我擦了擦脸,“你醒来就哭,醒来就哭,都哭了三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