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一半,他又折了返来,“对了向蜜斯,我妈跟桑大夫那边联络过了,他临时推掉了一份外出调查,今天下午便能够去见向夫人,做个开端诊断。”
面前不知何时早已一片昏黄,甚么都看不清。
“不怪你。”贺寒川从前面抱住她,在她发丝上轻吻了一下,“你已经极力了。”
“傻孩子,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才……才对。”于静韵用尽满身力量抬起手,摸着她的脸,“我当初不该不……不信赖你,如果……”
她低头看着于静韵,声音沙哑,“疼吗?”
她抓住于静韵的手,放在她的脸上,“妈?妈……妈……妈——”
向晚没理睬他,只是一步一步,迟缓走到了手术床前。
“你跟你哥的事情,我帮不上忙,你爸也整天嫌我只会哭、没用,就算我死了,也没甚么影响。”
贺寒川点头,谨慎翼翼地将她放到地上,目光紧舒展着她。
“我的愚笨和踌躇寡断害死了慧兰,还差点害死你,妈内心难受啊!”
“我这段时候啊,老是会看到慧兰,她跟我说,她在地下太孤傲了,想让我下去陪陪她。实在我晓得,那是假的,慧兰内心恨死我了,如何会让我去陪她呢?”于静韵说这些的时候,脸上都是豁然。
“不疼。”于静韵笑了笑,伸手想要摸向晚,但是手上一点力量也没有,只是举到半空,便有力地垂了下去。
向晚面无神采地站起来,一把将他推开了,“你不是嫌弃她总哭,甚么都做不了吗?这下你对劲了?”
如何能够不怪她?如果她没有自作主张,把钟夫人请来,或许这一天底子不会来得这么早!
向晚走畴昔,将还在胶葛不休地向建国推了出去,然后砰得一声把门关上了。
向晚站在走廊窗户边,悄悄看着内里。
她的话没能说完。
向晚大口呼吸着,胸闷,压抑。
她看着于静韵惨白如织的脸,嗓子像是被甚么堵住了。
但是向晚晓得,这个女人再也不会笑着看她,喊她一声晚晚了。
向晚跪在地上,把脸贴在她的手上。
浓烈的血腥味熏得她想吐,可她却吐不出来,只是感觉心好疼。
“我真是没用啊……”于静韵自嘲地笑了笑,她想摸一下女儿,都办不到,还得让女儿主动贴过来。
向晚紧攥着他的前襟,在他的怀里无声地哭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我们出去吧。”
‘方’字没有说出来,他捂着脸嚎啕大哭。
等她死了,就不消再考虑这些了。
他砰得一声把他扔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