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柳姨娘是赵氏的外甥女，这么多年，沈氏待柳姨娘从未这般急言令色过。
沈氏皱眉道：“让她归去吧。”
语气软和尽是哀告，但低着的头，掩蔽着眼底的冷意。
柳姨娘立马做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跪隧道：“还请夫人息怒，归去后，婢妾定会好好教诲他们端方。”
不过她并没有多问，只应了声“是”。
“婢妾在府中非常担忧，现在见大蜜斯安然无恙，心中非常欢畅。”说着，柳氏牵起一旁苏雁的手，往前送道，“雁儿不是一向念叨着想姐姐了吗。”
赵嬷嬷听苏愿如许一问，眼中便透暴露欣然之色。
苏愿看着柳姨娘柔弱的背影，唇角如有似无带着一抹淡笑，眸色安静。
不等沈氏开口，苏愿抬眸，神采平高山看向柳姨娘，轻声道：“过了年，雁儿也五岁了，该学些端方了。”
从柳氏进门后，沈氏就未曾让她日日存候服侍在一旁。
“奴婢跟着一起去吧。”赵嬷嬷提着灯笼道。
苏愿的目光落在苏雁的身上，眉峰不动声色地蹙了起来，面前这个才四岁的小女人不成小觑，梦中的她因着苏雁不晓得吃了多少个暗亏。
“母亲院子里的环境如何？”苏愿被赵嬷嬷扶着走了两步。
苏愿轻哼了一声，到底没说甚么。
柳姨娘身子一僵，似是站不稳，却又故作平静地看向沈氏道：“都是婢妾的错误，还请夫人和大蜜斯不要跟雁儿普通见地，雁儿年事还小，她只是心疼婢妾……”
芳菲在一旁，面上不虞，她刚已经传过话了，可柳姨娘却不肯分开。
赵嬷嬷快速的看了苏愿一眼，蜜斯这话是甚么意义？会是如她所想吗？
一向没有出声的沈氏，俄然开口道：“柳氏，提及来，现在理儿已经六岁了，你进府也快七年了，有些端方便是我这个当正妻的不说，你也当晓得，按理，妾室不能扶养后代，可我不忍你们骨肉分离，让两个孩子养在你的膝下，你如果教养不好，那便送到我这里养着吧。”
柳姨娘闻言却没有制止，只是手绞着帕子，嘴角翕动，像是有很多话要说，终究却不得不咽下去的模样，一双眸中尽是委曲。
柳姨娘听得这话后，缓慢的看了一眼苏愿，又看向沈氏，随即垂着眼睫，乖顺的应了一声，“是。”
“母亲可清算安妥了？”苏愿一进门便开口问道。
如果苏世清在场，苏愿确信柳姨娘定会泪眼昏黄，一副被沈氏欺负了的模样。
夫人在这府中的处境是越来越艰巨了，现在竟是连一个妾室也能随便措置夫人院中的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