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成,方才呈上的那册子拿来,臣归去便烧了。”
我蓦地昂首,看着几近失控的玄一淡然道:“你承认了?”
想及帝君亲手做的白玉滚金梨花簪,第二日我破天荒起了个大早,换好官服赶去上朝。
朝后帝君留下我,屏退宫人及内侍。宽广的朝殿上只余我一人,帝君踏阶而下,沿着中心的玉阶缓缓朝我而来。
见玄一避而不谈,我等了整整十秒。我奉告本身,若这十秒内,他能开口解释,我便谅解他。
说罢我便一溜烟跑出朝殿,走至宫门辩才见箫崇端站在宫墙下。
玄一拿出帕子,伸手要替我拭泪。我侧身避开,玄一的手滞在半空,神采突变。
我言语间不免阴阳怪气了些:“客气了,帝君高兴便好。”
我看一眼公孙孙一,我老丈人这两日过得怕是非常辛苦,平白衰老了几分。
我一时候愣了神,想不到他还真想要。现在要来何用?独一的用处岂不是与那凤雉颠鸾倒凤?
帝君浅含笑着,拿食指轻点我鼻尖道:“归去将那些诸子百家一把火烧了,不准再看。好端端一个女儿家,净看些不三不四的。”
帝君见我时嘴角噙着丝丝笑意,诸朝臣也同我问安,虽转头便窃保私语,但面上总还算客气。
帝君脸皮抖了几抖,道:“百本?”
“莫非你不明白?”
现在,我便连他亲手做的簪子都弄丢了。就算晓得是谁拿走的,也不敢说。
玄一站在暴雨之下,吼道:“你就不怕我捅出去么!”
玄一轻笑两声,嗓子里蕴着几分不甘道:“你去问他,是不是他做的。对我,便笃定是我做的,连问都不问一句?那簪子是他给你的?”
他要的便是让我怨他。
帝君出言,算是给旷日的辩论做了盖棺定论。目标既定,至于剩下的,便是落实,何人管治,又如何管治。
我今早另有几分怨他……可智谋如他,怎会不晓得擅医术的我,一尝味道便晓得那是打胎药。
我出列施礼,恭敬道:“臣附议。”
帝君笑道:“你这没心肝,朝堂之上送来一册春宫,还要与群臣共商。本君真是不懂你这脑袋瓜子里装的甚么。”
我再不顾及身后的玄一是甚么景况,仓促进了府中。
我明显能够拉他一把,可我忍住了。能在这门外站上一整日还站得笔挺的人,如何我来的这斯须之间便要支撑不住?
我看着神采痛苦的玄一道:“没有谁,是稳定的。”
我内心那句,因为与玄一你是朋友,与帝君是君臣,毕竟没有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