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获得纵横漠北勇猛善战的薛延陀兵卒,在那种无坚不摧铺天盖地的枪林弹雨面前,会如同脆弱的羔羊普通等候宰杀?
契苾可勒跪在账内,昂首哀号道:“臣极刑!非是臣推辞任务,只因那唐军新近设备了奇特的火器,能力非常,武川镇厚重的城墙瞬息间便崩裂坍塌,导致军心大乱,臣即便是有决死之心,但何如兵卒崩溃,亦是无能为力……及至撤退到诺真水,臣试图收拢兵卒与唐军决一死战,用一身血肉以报大汗信重之恩德,却未曾想,唐军的火器齐发,铅弹如雨,陌刀如林,数万雄师就如同待宰的羔羊普通,毫无抵当之力……”
但契苾部乃是薛延陀战力刁悍的一个部族,契苾何力宁死也不肯归顺,现在如果再重惩契苾可勒,不免导致全部契苾部的怨气,正值唐军大肆来犯、兵临城下之时,搞不好就会呈现内哄……
统统薛延陀人的脸上都带着惶恐与不安,以及难以置信的惊诧……
故此,梯真达官对突利失深为顾忌。
“砰!”
夷男可汗面色难堪,这话也恰好问到了他的内心。
若非契苾可勒这个武川镇的守姑息跪在本身的面前,夷男可汗都会以为这定然是阿谁无聊的混账跟本身开的打趣。
“此次南下,老夫筹算四周逛逛,江南的烟雨缠绵,洞庭的烟波浩渺,乃至岭南的繁花斑斓……死在那里,便埋在那里,至此以后,再见无期。”
夷男可汗略一沉吟。
措置契苾可勒,他有些不忍心,可如果不措置,又难以服众。
大唐的单于都护府长史?
坐在他左下首的一个边幅威猛的青年见到夷男可汗面露踌躇,便冷冷的扫了梯真达官一眼,哼了一声,沉声道:“自古以来,怎能够胜负论豪杰?契苾将军夙来善战,乃智勇双全之名将,放眼薛延陀族中,另有谁敢妄言战役之上比契苾将军更强?既然契苾将军败北,那便申明唐军之英勇惊世骇俗,吾等更要商讨破敌之策,而非在此恶言指责、包藏祸心!”
夷男可汗对于契苾部一向甚为正视,也将契苾可勒视为薛延陀少有的名将,故而固然契苾可勒在武川镇大败,心中愤怒,究竟还是有所禁止,神采尴尬,却并未多做苛责,只是一味沉默着,舒缓着心中肝火。
他是真的冤!
先前固然有些不大信赖契苾可勒对于唐军强大的描述,但多少都甚为顾忌,现在有了仇敌内部的官员前来投降,定然能够知己知彼,百胜不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