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至德在一旁大呼:“大理寺就大理寺!是你们先脱手打人,我等纯属侵占,去了大理寺也不怕!”
马周大喝:“王子犯法,与百姓同罪!”
以往京中这些个纨绔动辄几十上百人大混战,颤动京师,也没见谁揪着不放,就算是天子闻听,大多也仅止是一笑了之。
京兆尹马周看着堂下一众鼻青脸肿、口歪眼斜的纨绔后辈,眼皮子一阵乱跳,用力儿压了压心头的火气。
言下之意,咱是看重了房俊的才调,故而才保举他担负瀚海都护府的多数护。
越是青年才俊,就越是要重点培养,却必须宽恕他的错误,一味的扬长避短并不成取,不然如何为帝国培养合格的交班人?
到了大理寺,那就跟回了戴至德的家一样……
甚么叫先脱手的是我?
他从不是一个心慈面软之人,说一句“铁面忘我”亦不为过,眼里向来不揉沙子。
你特娘的到底跟谁一伙的,这不是出售我么?
甚么叫犯吵嘴的是我?
不是没人与长孙无忌交好,亦不是没人支撑李承乾,只是身为朝中稀有的大佬,这几位各个手握重权,稍有行动便会引发连锁反应,事关储君之班底,能够延长到储位之争复兴波澜,谁也不肯堕入这个泥沼中去。
衙役们镇静的将不竭挣扎的李恽捆起来,抬着就往外走,毕竟能够亲手抽一个亲王一顿鞭子,那可不是随随便便都有的机遇……
却本来当碰触到他的逆鳞,亦会愤而反击,不肯随波逐流。
“喏!”
他老子戴胄乃是前任大理寺卿,现任大理寺卿孙伏伽就是戴胄一手带出来并且搀扶到寺卿位置上,可说是孙伏伽的恩主,不然戴至德何故小小年纪便可在大理寺担负官职?
马周断喝一声,横眉怒叱:“此乃京兆府衙门,官府重地,吾乃京兆尹,朝廷命官!尔跟谁张口老子杜口老子呢?膏腴后辈,恶劣不堪,既然你们褚家不能好生管束你,本官就替你老子好生管管!来人!”
固然很多时候太子的反击手腕都显得有些老练……
一贯以来,太子予人的印象便是温文尔雅、仁善刻薄,且脾气有些柔嫩寡断,不免显得脆弱。
马周微微蹙眉,耐着性子道:“高大郎,汝亦是朝廷命官,当知法不容情,岂可因为你一句话,便要本官秉公?再者,方才本官非是没有给过他们机遇,但是这些纨绔出言不逊、吼怒公堂,涓滴未将本官放在眼里。高大郎还是请回吧,趁便给高真行筹办一些被褥衣物,本官答应尔等入监探视,亦算是通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