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陛下伸手,请长孙无忌入坐,随便问道:“辅机可曾用过晚膳?如果未曾,某让人整治酒菜过来。”
管事赶紧将褚遂良自书院那边传回的动静一字不差的禀报给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被噎了一下。
好一个长孙阴人,不阴阳怪气的说话,就张不开嘴了是吧……
千万不要觉得宦海上唯有衙门的主官才说了算,如果衙门里的中层官员结合起来,轻而易举的便能够将主官架空!
休说甚么这一届进不去另有下一届的话,宦海讲究一个先机,一步掉队那便步步掉队,撤除个别出类拔萃者以外,尽皆要被“学长”们死死压抑。
谁都能够看获得书院是如何遭到陛下的正视,用不了三五年,首批肄业的学子就将进入三省六部九寺各个衙门,这些学子有才气、有背景、有资本,又有天子给撑腰,毫无疑问将会成为帝国将来的中层官员当中的主力。
长孙无忌沉默的听着,一张脸阴沉得能够滴出水来,死死压抑着心中的气愤。
二十年后,这些学子就会成为朝堂上的支流!
并且打得关陇贵族两耳轰鸣,头昏目炫!
他实在是没想到,陛下竟然将话语说得这般直白,直白到一丝一毫转圜的余地都没有,就差指着他长孙无忌的鼻子来上一句——有事说事儿,没事儿滚蛋,别在朕面前玩弄心机!
在他看来,将划出法则的权力予以别人,遵循别人划出的道儿来走,这与将刀把子递给别人手里有何辨别?
深吸了口气,看着侍女胆战心惊的将破裂的瓷片和案几清算走,这才对管事说道:“到底产生何事,细细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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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茶!”
当听到褚遂良附和房俊提出的“少数从命多数”方略,顿时破口痛骂:“笨拙至极,笨拙至极!”
李二陛下深思很久,在奏疏上批下“可”的朱字。
京兆尹马周上书,要求于长安城内制作朝集使住邸。
李二陛下眼睛微微眯起。
李二陛下点头,浅笑道:“天然是晓得的,如何着,辅机这是要给褚登善鸣不平?”
本年朝廷加大了对洞庭一代的开辟,斥地出良田数十万亩,往昔瘠薄的岳州垂垂火食稠密,已然有了通衢大邑的气象,假以光阴,必能成为江南西道的首善之地,为帝国再添一处鱼米之乡。
太疼了!
殿外脚步声想起,李二陛下从速敛去脸上的笑容,冲着走出去的长孙无忌微微点头,道:“这么晚了,辅机不在府中安息,但是有甚么大事找某商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