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素说话更是朴重不过脑,不知情面油滑,呛人得紧。
果不其然,卢氏一听房俊要下江南,顿时将房遗直生儿子的事情瞥到一边,疾声道:“现在关陇贵族们对你虎视眈眈,你身在京中他们倒是不敢做些甚么,这万里迢迢的前去江南,万一他们下死手可如何办?”
卢氏心念转动,狠狠的瞪了房遗直一眼,叱道:“别说这些个没用的,你此人浑厚奸佞,我们家也不希冀你成龙成凤,外头有老二支撑着就充足了,可你瞅瞅你眼瞅着而立之年了,却连个将来摔盆儿打幡的都没有,成甚么话?整天就晓得四周探友钻进书堆里,就不能在你媳妇儿房里多留一留?让你纳妾你也不肯,莫非就想要我跟你爹将来死不瞑目吗?”
尤其首要的是,大房时至本日尚未有子嗣诞下,这可就要了老命了……
卢氏下颌扬起,不屑道:“你爹哪儿比得了你?他少年读书,多年不成,这才弃笔从戎,背井离乡跑去陛下帐前服从,最后不过是一个记录文牍的记室参军,混了十几年,陛下念着他出世入死的功绩,这才捞到一个国公的爵位。可吾儿你倒是屡立殊勋,这些年一桩一桩的功劳谁不看在眼里,谁不心悦诚服?”
“铛铛当”房玄龄敲了敲茶杯盖,目睹好好的喜庆氛围被老妻硬生生给带偏了,有些不悦,却也没有发作,只是淡淡说道:“命里偶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大家有大家的命,谁能何如?比拟于儿孙合座,吾倒是更但愿他们兄弟情比金坚,只要手足同心,难不成将来几个兄弟还能委曲了大郎?至于纳妾与否,那是大郎房里头的事儿,作父母的就莫要插手。”
当然,言语当中当然保护了高阳公主的颜面,但是诽谤卢氏之处,倒是被世人一起忽视了。
卢氏也有些恼火,不悦道:“谁又见怪你了么?这阖府高低,就算是公主亦未曾对你有半句牢骚,偏要来讲这些事。”
卢氏一听,顿时眉毛一扬,就待要反唇相讥。
二房算是放了心,可如此一来,大房又成了心头病……
高阳公主正襟端坐,嘴角忍不住挑了挑,却惊骇卢氏恼羞成怒,没敢笑出声儿来,内心却对这位夙来不大看得上眼的大伯子点了赞。
高阳公主固然深得李二陛下之宠嬖,相较之下乃至不下于几个嫡女,但这位殿下出了名的刁蛮率性,我行我素难以管束,自家二儿子那样一个榆木脑袋,结婚以后还不给死死的欺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