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当长孙安业的死讯传到长安城,长孙无忌必定认定是他程咬金给房俊通风报讯,然后房俊这个棒棰半夜突袭,将长孙安业一举斩杀。
眼下长安局势扑朔迷离,谁能终究得胜只要天晓得,万一终究得胜的乃是关陇,长孙无忌再搀扶齐王上位,打劫朝政大权将齐王挟持为傀儡,必定是要对他这个“杀弟仇敌”予以清理的……
老子这的确就是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房俊这个王八蛋,实在是不当人子!
“你你你……你怎地把他给杀了?”
房俊咧嘴一笑,暴露一排白牙,也不说话,上前两步坐在程咬金劈面,左手抬起将手中之物“咚”的一声放在桌子上。
房俊一马抢先,在左武卫阵列之前勒马止步,端坐马背之上大声道:“吾乃房俊,求见卢国公,速速入内通秉!”
房俊不睬他,起家在门旁水盆中洗了手,施施然回到饭桌前坐下,拿起碗筷吃得甚是苦涩。
但是长孙安业之死,却不但仅是不测那么简朴。他此行奉李绩之名护送长孙安业前去“南崤道”,成果长孙安业方才进入“南崤道”就被房俊所杀,若说他与房俊之间没有暗里联络,谁信?
鲜明是一小我头!
顺着“南崤道”走出崤山到达三乡口之时,天气已经大亮,房俊马不断蹄,直接奔赴程咬金驻兵之处。
他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当年冲锋陷阵杀人无算,比这头颅更可骇狰狞的场面也见过,完整影响不到他的食欲。乃至于,就算现在有人在他面前被开膛破肚,他也还是大口用饭、大口喝酒。
气也气饱了!
程咬金气得脑瓜疼,这特么就是个恶棍呀!
跟着房俊入内,一股浓厚的血腥气在帐内满盈开来。
房俊将碗里的粥喝完,放下碗筷,摸着肚皮打了个饱嗝,笑嘻嘻道:“英国公一片赤忱、公忠体国,情愿尽忠东宫、匡扶公理,实在是吾辈之表率,鄙人远道而来,身无长物,便将此送于英国公,聊表情意。”
长孙安业固然这些年被放逐岭南,没有甚么作为,但是长孙无忌一向心疼且正视这个幼弟,不然此番也不会调派长孙安业前来洛阳,与李绩洽商缔盟一事。眼下被房俊所杀,人头更是提到本身面前来,不管长孙无忌是否信赖他与房俊暗里窜通,对他迁怒都是必然的。
房俊又将门外兵卒叫出去,给本身到了一碗热水,喝了一口,点头道:“鄙人能有甚么筹算?有筹算的应当是卢国公与英国公二位,鄙人办错了事,但大错铸成无可挽回,您二位得好好想想如何向赵国公解释清楚,长孙安业之死于你们毫无干系。不然长孙无忌记恨于心,即使眼下迫于情势不得不将杀弟之仇放在一旁,将来也极有能够是以与您二位反目。到阿谁时候,可就是你死我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