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他实不肯见到本日之皇室再度上演武德九年玄武门之变时那等血流成河之场面。
李二陛下玄武门之变逆而篡夺、即位为帝,全凭着往昔天策府诸将撇家舍业、死不旋踵,即位以后岂能不大肆酬功?当时皇室中多有明里暗里支撑太子建成、齐王元吉者,固然李二陛下即位以后杀了一批,但对于那些劣迹不显、罪孽不彰者也仅是予以警告,并未大开杀戒。
李奉慈嘲笑一声,回身扬长而去,无礼至极。
“喏。”
但是说到底这些都是大义之道,利国利民,你内心冲突也就罢了,在这宗正寺当着宗正卿韩王的面前说出来,且态度这般卑劣,确切有些过分。
很久,一封几次考虑的密折写完,放下羊毫,装入信封,将一块火漆放在烛火上烘烤,待其熔化以后封好信封,加盖本身的私印。而后,将一个主子打扮的下人自后堂唤出,叮咛道:“此乃本王之答复,马上送去内重门里,不得耽搁。”
孰料李奉慈猛地自案几以后站起,急头白脸、戟指怒叱道:“放屁!你韩王倚仗着小舅子在太子面前得宠,自是不虞今后投闲置散、全无实权,可吾等身为诸王,看上去鲜敞亮丽、高贵至极,实则哪一个平素不是战战兢兢?吾当然没甚功绩,但是父祖为陇西李氏披肝沥胆、血染疆场,立下无数军功,成果拼出了一个大唐,但是吾等儿孙又是过的如何日子?”
李元嘉无语,你另有脸说人家渤海王痴顽?你瞅瞅你本身,几近已经将“我已投奔关陇”几个大字写在脸上,却还觉得谁也不晓得……
至于地步……隋末天下大乱,关中更是为祸甚烈,无数良田毁于兵灾,想要逐步规复,岂是一朝一夕之功?贞观十余年来,朝廷高低励精图治,也不过规复关中良田十之七八。
李承乾微微点头:“时势危厄,幸亏诸位尽忠职守,孤甚感欣喜!”
可如果不听劝勉,一心寻死,谁又能拦的住呢?
看完以后,将密折顺手放在一旁,闭幕凝神很久,方才轻叹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人们只记得曹子建七步成诗之惊才绝艳,却无人在乎他作成此诗之时是心中多么之苦楚悲怆……”
“嘁!又是好自为之,又是勿谓言之不预,大宗正还实在好大的威风!吾就看着你到底甚么了局!”
内重门里。
当然,此虽为强国之策,但是对于宗室来讲,能够倚仗身份联络商贾、勾搭各地官府大肆敛财的收益被砍掉一半,的确是痛澈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