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错成千古恨。
他即将卸下去的担子更大、更沉……
但李积自辽东撤兵开端便迟延不归，到达潼关以后又按兵不动、作壁上观，任凭叛军残虐，明显其绸缪之事已经超出了“忠臣”之定义……
正如他本身所言，对于李积之品性，他自认多有体味，毫不信赖李积是那等权力熏心，宦途废黜太子另立储君以达到所谓的大权独揽之目标，李积底子不是那样的人。
老寺人肃立门口，寂静无言，只一双眼白过量的眼睛向李积幽幽望来，那眼神冷冽幽深，见不到一丝活力……
李积沉默一下，又问：“那两个炼丹的蕃僧呢？”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将肉咽下，夹了两根青菜放进沸汤当中，低着头，他问道：“那边可有甚么动静？”
最难堪的便是李思文。
但是即便长孙家完整覆亡，长孙无忌自食其果、绝于天下，又于事何补呢？他当初被长孙无忌逼着做下毒害陛下之事，大错已然铸成，再无改过之机遇。
他现在每一步都在向着灭亡迈进，所犯下之滔天大罪充足阖家抄斩、祸延三族。正如李积所言那般，普天之下唯有他能够挽救褚氏一族，有才气帮忙褚家持续一条血脉，不至于血裔断绝、断子绝孙……
痛苦、懊悔啃噬着他的心，泪水自指缝间流淌。
将青菜夹起正欲放入口中，俄然一转头，便见到一个衣冠整齐、须发皆白的老寺人站在门口，亲兵躬身立于两侧，不但不敢禁止，连问一句都不敢……
李积持续涮肉，一口一口，一时无言。
数十万雄师丛集潼关，最大的困难便是平常粮秣菜蔬的耗损，这几近抽干了潼关表里十余州县，粮食还好一些，菜蔬的耗损当真是跟不上，即便是李积如许的一军之统帅，想要吃一口肉、吃一口菜，也很不轻易。
褚遂良咽下一口羊肉，看着李积，感喟道：“现在若能佐以一口美酒，实乃无上甘旨也。”
褚遂良道：“整日里都立足营房以内，见不到人。”
李积心头一凛，放下筷子，冲褚遂良点点头，起家，清算一番衣冠，这才快步来到门口。
言语之间，无尽唏嘘。
而现在在潼关，李积正与诸遂良坐在衙署以内，桌上一个铜火锅烧得正旺，切得薄薄的羊肉用筷子夹着在滚烫的汤水中涮几下，蘸上酱汁放入口中，听着窗外风急雨骤，非常舒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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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这仗还如何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