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积心头一凛，放下筷子，冲褚遂良点点头，起家，清算一番衣冠，这才快步来到门口。
李积持续涮肉，一口一口，一时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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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提早弹压了丘孝忠等一干关陇出身的将领，杀鸡儆猴，只怕现在早有人跟他这个临时统帅对着干了。
数十万雄师统御在手，每日里都要面对那些个骄兵悍将的指责诘问，不时候刻要担忧会否有人在私底下串连宦途架空他这个统帅，乃至闹起兵变、导致数十万雄师全数崩溃。
一出错成千古恨。
言语之间，无尽唏嘘。
正如他本身所言，对于李积之品性，他自认多有体味，毫不信赖李积是那等权力熏心，宦途废黜太子另立储君以达到所谓的大权独揽之目标，李积底子不是那样的人。
兵变结束，乱局停止，他的折磨煎熬也就算是到头了，到时候是生是死，悉听尊便……
一旦产生他等场面，他难辞其咎。
李积低着头涮肉，无法道：“表示也没用，仅剩下的一坛子好酒都被那两个杀才给祸祸了，吾还能给你变出来一坛子不成？这阴天下雨的能有一口肉吃就不错了。”
他又何尝不是饱受煎熬？
李积也从亲兵手中接过雨伞撑开，尾随厥后，一先一后没入漫天风雨当中……
最难堪的便是李思文。
李积见他如此，摇点头，却也不再多说。
褚遂良咽下一口羊肉，看着李积，感喟道：“现在若能佐以一口美酒，实乃无上甘旨也。”
褚遂良将羊肉咽下，道：“就在方才，关陇有人前来送信，要求吾一旦发觉你有所异动，便马上告诉，使其早有筹办。由此可见，长孙无忌这回筹算孤注一掷，无所保存了，惊骇被你抄了后路。长孙无忌已经顶不住了，只能鱼死网破毕其功于一役，不管谁胜谁负，这场兵变也到了闭幕的时候。”
而现在在潼关，李积正与诸遂良坐在衙署以内，桌上一个铜火锅烧得正旺，切得薄薄的羊肉用筷子夹着在滚烫的汤水中涮几下，蘸上酱汁放入口中，听着窗外风急雨骤，非常舒畅。
早知本日，何必当初？
鬼晓得李积那厮打着甚么主张，但现在他必须将这些将领安抚下来，让他们信赖统统的捐躯都是值得的。
即便如此，私底下这些将领也或许正运营着将他一举颠覆、取而代之……
心中懊悔难当，如非当初长孙无忌对他威胁利诱，他又何至于做出那般大逆不道之决定，乃至于犯下弥天大错？如若长孙无忌现在呈现在他的面前，他恨不能扑上去一口咬住对方的咽喉，啖其肉、饮其血，将其生生咬死，亦难消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