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椅子上坐好,宇文士及看着地上茶杯碎片,沉吟道:“长安城被团团围困,我们调‘沃野镇私兵’入城的动静,按理说房俊并不会晓得,即便晓得也一定清楚各种内幕,他如何就敢尽起主力突袭金光门?”
长安局势之窜改,天然绝无能够瞒得过李积,起码就在现在,关陇门阀当中只怕已经半数暗中联络过李积。
他对宇文节道:“马上号令于遂古率部赶赴金光门声援,奉告他,只要挡住右屯卫,此战以后他居功至伟,老夫亦要敬他一杯酒!可如果挡不住,那当下局势完整逆转,关陇门阀存亡垂死!”
没有一个连合分歧的关陇门阀,这一仗还如何打?
一贯温文尔雅的宇文士及都这般大怒,长孙无忌是多么暴跳如雷可想而知,不过这个时候非是问责之时,宇文节疾声道:“右屯卫主力倾巢而来,金光门怕是一定能够恪守,还需从速增派军队,毕竟窦德威那人……不堪大用。”
待他走后,长孙无忌道:“将各家家主都请来此地吧,存亡存亡之际,大师当同舟共济、无有藏私,将最后一分力量都拿出来尽快攻陷太极宫,不然比及房俊破城而入,大师就一起一杯毒酒、三尺白绫,鬼域路上结伴而行。”
话说一半,本想怒斥几句,但是见到宇文节一脸大汗,不断的咽唾沫,顿时大感奇特。
长孙无忌悚然一惊,点头道:“恰是如此!”
宇文士及想了想,不大肯定:“若李积不肯见到东宫覆亡,早早班师回朝停歇战乱岂不更好?还能落得一个‘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的好名声,妥妥的盖世之功!何必这般偷偷摸摸,一边将太子往死里获咎,一边又偷偷通风报信?说不通啊。”
长孙无忌也盯着他。
宇文士及怒不成遏,将翻倒的茶杯抓起狠狠丢在地上,骂道:“这个孬种!数万人马一击即溃,他若肯战死疆场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带着麾下兵卒撤走,的确混账!”
宇文士及蹙眉道:“不是让你去给于遂古传信么?其麾下军队集结于承天门外,只需传达军令,便可马上开赴,这会儿应当到了金光门吧?你应当在中间看着一点的,毕竟……你如何了?”
到阿谁时候,局面的确不堪假想……
宇文节语速缓慢,一脸焦心:“卑职告诉了于遂古,率军尚未到达西市,便见到金光门守军败退而回,吾上前扣问,才得知右屯卫兵临城下之时,窦德威畏敌怯战已经先一步下了城墙,而后右屯卫方才攻上城头,他便率军逃窜……听兵卒说,窦德威弃城而逃,已经返回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