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他对侯莫陈麟以及城外数万乌合之众有着多么大的信心,以为他们会死守阵地乃至击退来犯之劲敌,而是好歹几万人在那边,如何也应当抵挡个一天半天吧?
来到门口,喊来一个书吏,命其派人从速赶赴关陇各家,将各家家主全数请来此地。
宇文士及明白长孙无忌的顾虑,低声提示道:“越是这等时候,越是要对大师予以信赖。”
宇文节大喘了几口气,这才颤声道:“金光门,破了……”
“砰!”
长孙无忌蹙眉,道:“会不会是李积?”
没有一个连合分歧的关陇门阀,这一仗还如何打?
宇文节语速缓慢,一脸焦心:“卑职告诉了于遂古,率军尚未到达西市,便见到金光门守军败退而回,吾上前扣问,才得知右屯卫兵临城下之时,窦德威畏敌怯战已经先一步下了城墙,而后右屯卫方才攻上城头,他便率军逃窜……听兵卒说,窦德威弃城而逃,已经返回府中。”
关陇内部本来就裂缝到处,早已处于崩溃崩溃之边沿,只不过被长孙无忌以倔强手腕予以捏合,而后又以举兵起事之身分将各家捆绑在一起,这才相安无事,看似同舟共济。
数万雄师便被完整击溃……
可这才多长时候?
宇文节应下:“喏!”
宇文士及失声道:“如何能够?”
他又到底是为了甚么?
一贯温文尔雅的宇文士及都这般大怒,长孙无忌是多么暴跳如雷可想而知,不过这个时候非是问责之时,宇文节疾声道:“右屯卫主力倾巢而来,金光门怕是一定能够恪守,还需从速增派军队,毕竟窦德威那人……不堪大用。”
到阿谁时候,局面的确不堪假想……
长孙无忌张张嘴,想要说话,俄然心口一痛、面前发黑,从速伸手捂住胸口,深深吸了口气。
究竟证明东宫的倔强的确非同平常,将长孙无忌的打算撞得支离破裂,局势一步一步滑向未知的地步……但李积凭甚么就敢那么笃定?
长孙无忌微微蹙眉。
这个时候不是讲究情面的时候,固然这一句“不堪大用”必定将扶风窦氏获咎了,可危急关头那里还顾得了那么多?若不能恪守金光门,一旦右屯卫突入城内,以其军队设备之精美、练习之有素、士气之昂扬,只怕会当即直插延寿坊,断了现在正在太极宫内浴血奋战的雄师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