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咬金松开腰间横刀刀柄，只是澹澹说了一句：“李靖只能待在春明门，他不敢妄动半步。”
刘仁轨面沉似水，沉着命令：“以旅为单位，各自旅帅带领麾下兵卒沿街一个一个里坊向前推动，凡是掳掠烧杀之溃兵命其缴械，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本是李承乾占有绝对上风的局面，因为这场大雨突然之间呈现变数，尤其首要的是如许一场关于鼎祚皇位之争，必将遭到彼苍感到，此时降下大雨，莫非包含天意？
他在心底衡量很久，却迟迟不能做出定夺……
牛进达：“呕。”
程咬金斜睨了牛进达一眼，哼了一声：“笨拙！”
将至拂晓之时，瑟瑟冷风吹过，雨水落下，开初还只是精密的雨丝随风飘零，但雨势逐步增大，淅淅沥沥充分绵密，落在身上很快将衣物浸湿、打透，再被冷风吹拂，寒意彻骨。
“军中司马卖力安抚城中百姓，定要声明吾等乃海军军队，奉皇命入京勤王，庇护城中百姓安然！”
程咬金摆摆手，不屑道：“你这头奔牛脑筋不好使，跟你说这些就是对牛操琴。”
这大略是本年的最后一场雨水，来的却有些不应时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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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刘郑联军现在完整分开，一部入城剿除溃兵，趁便援助太极宫，一部驻守明德门防备程咬金，别的一部也不受信赖，但较之程咬金略微强上一些，恰好作为防备程咬金的帮助……
雨水打在雨棚上噼哩叭啦的响声，却扰乱了程咬金的心神。
为何要在此时降下如许一场雨水？
他回身就走：“你想如何就如何，只不过要将弟兄们的存亡出息放在心上。”
牛进达与程咬金订交莫逆，二十余载相互搀扶、情同手足，对于相互自是非常熟谙，现在见到程咬金站在那边定定的望着雨幕入迷，且脸上神情变幻，内心便格登一下。
继而他面色骤变，瞪着程咬金，骇怪道：“你该不会是又改主张了吧？你可别忘了李靖还坐拥数万东宫六率坐镇春明门外，只需他率军入城，与右屯卫汇合，尉迟恭也好李道宗也罢，怕是都难逃兵败！我们之前已经获咎了陛下，即使陛下宽宏既往不咎，但晋王可不是那般恢弘漂亮，即便我们现在重新投奔晋王那边，也一定获得善待！”
长安城南明德门外，程咬金一身盔甲，摁着腰间横刀站在临时搭建的雨棚下，蹙眉看着疆场上一队队溃兵被郑仁泰批示的郑氏私军俘虏，而后摈除至圜丘一侧的空位上看押，终究目光穿透越来越密的雨丝，落在灯火光辉的明德门城楼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