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略作沉吟,点头道:“此次毕竟环境告急、事出有因,过后朕会在军机处上提及此事,与诸位军机大臣商讨,做出定夺。”
军权乃是大忌,任何时候都要置于统统之上,以房俊今时本日之权势、职位,即使打杀了一名朝堂大员也没甚么大不了,天子自会予以回护,可私行调兵,却必定使得天子猜忌之心日甚,一次两次或许没甚么,当长此以往岂能不埋下隔阂?
马周大笑道:“你如何想就如何是,归正我不晓得揣摩民气。”
但既然坐在这个位置上,又岂能畏难而退、淡然视之?
这个时候如果闹起党争,导致帝国风雨飘摇乃至大厦倾倒,他李承乾岂不是要成为李唐的千古罪人?
这可比“真的臭名”高超多了……
这就是了,并且恐怕会是天底下最大的大不韪……
就在遮风的棚子里,马周捉笔写就一份灾情陈述,将潏水决定之成因、封堵过程以及而至使之丧失都具陈其上,事无大小一一记录,而后誊抄两份,与房俊一道签书画押,一份送往工部备案,一份送入太极宫呈递陛下御览。
马周惊诧,他是聪明绝顶之人,一下子便明白了房俊的意义。
房俊喝了口酒,感慨道:“人还是有点贱皮子的,整日里养尊处优、钟鸣鼎食,却没甚好胃口,任是山珍海味摆在面前都提不起几分食欲。但是如果劳累一番,不但通体舒泰,便是这寻平常常的酒菜却感受滋味甚佳、胃口大开,果然不成理喻。”
“承让承让。”
这类事就是要防微杜渐,即使有调兵之权,也该当从底子上完整根绝。
马周考虑了好一会儿,点头道:“此事是我陋劣了,二郎措置甚妙,标准刚好。”
既然房俊早已晓得这个事理却还是我行我素,要么恃功而骄野心收缩,要么另有所图用心为之,以他对房俊的体味天然不会是前者。
房俊反问道:“若不是连陛下都看得出,那还算是自污么?”
房俊也笑:“送你四个字:老奸大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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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周随便的摆摆手,不觉得意:“酒桌之上不分大小,随便便可。”
可房俊如此做又能有甚么企图呢?马周只是略一思考,便猜到了房俊的真正企图,却摇了点头,表示不承认:“二郎是想要以此手腕自污?设法是好的,毕竟你现在的处境几近能够说是鲜花招锦、烈火烹油,该当谨防水满而溢、盛极而衰,主动与陛下保持一些间隔,让陛下对你冷淡一些是功德。但此举未免有些粗糙了,如果连陛下都看得清清楚楚,又岂能算得上自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