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福郊一边清算衣冠,一边心急火燎:“房俊昨日说是要接管盐场高低揭露,我岂能不盯着一些?万一当真有那不开眼的蠢货跑去他那边揭露,大事不妙矣!”
翌日凌晨,宿醉的王福郊勉强展开眼,便被窗外投射出去的阳光晃得刺眼熟花,然后这位盐场监正浑身一个激灵刹时复苏,敏捷非常的从床榻之上翻身跳起,大呼:“衣服!衣服!快快奉侍我穿衣服!”
房俊从善如流:“那就叨扰诸位了,炊事也就罢了,有甚么来甚么,我不挑食,但酒必然要好,初来贵地,定要与你们这些‘坐地虎’好好喝上一顿,联络一下豪情,以免今后公事上有甚么争论导致有所冷淡。”
“安邑司马”实在名声不显,在河东世家的序列当中大略勉强进入前十,并无能够夸耀之处。但房俊却晓得这个家属一向不显山、不露水,直至宋朝之时蓦地崛起,最具有代表性的人物便是一代大儒司马光……
盐场最是敷裕,只需将卤水引入垦畦以内风吹日晒便可产出白花花的食盐,运往各地叛卖便收成钱帛无数,故而平常用度都是极好,兼且担负盐场各种职务的官员都是世家后辈,如何肯委曲本身?
另有甚么可说呢?
王福郊手一顿:“有这事儿?”
伸手不打笑容人,人家这般给面子,本身又岂能冷颜相对?
世人固然松了口气,却也没想到此人竟然兵行险招,试图以此等体例劝止房俊微服私访,即便房俊当真派人私访,发明了甚么题目,也能够用这个借口敷衍、推委。
谁说这厮是个棒棰,属狗脸说翻脸就翻脸?即便都晓得相互很难战役相处,迟早要针尖对麦芒的干一场分个雌雄胜负,可儿家最起码面上和煦和蔼,将宦海法则贯彻得一丝不苟,即使是敌非友,却也心生好感。
房俊点头请安:“那依着柳少监的意义,到是想不想让我微服私访一番?”
官廨建在间隔盐池稍远的一座土丘半腰处,房俊固然忽视而至,使得盐场官员全无筹办,但幸亏盐场敷裕,闲置的房间多得是,王福郊指派职员清算了十余间房舍,备好极新的被褥、日用品,又烧了火炕、添了炭盆,待到早晨就能将房间熏得热烘烘的,恰好入住。
司马虞一脸生无可恋:“但是又能如何呢?这厮不但名满天下深受陛下信重,负担清算盐务之重担,更是尚书右仆射,吾等名义上的顶头下属……吾等就算能够禁止其清算盐务,但总不能禁止其喝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