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宗室乃帝国之基石,自古宗室稳则社稷稳、宗室乱则社稷乱,对宗室大开杀戒,无异于自断臂膀!当然宗室内有一些用心叵测、狼心狗肺之辈,但更多人要么受其勾引、要么受其裹挟,实则本心一定就想兵变,陛下何妨宽大以待,使其幡然悔过、感激涕零?”
“李孝协虽未切身参与兵变,但此前倒是背叛主谋之一,现在因为昭陵案将其羁押,却使其逃脱一劫……固然法理如此,但道理难容,剥夺其爵位,与李神符、李道立一并定罪,其子嗣则不涉此案,交由昭陵案措置。”
昭陵案、谋逆案,一旦这两件大案大肆连累,宗室以内怕是要十室九空、排着队的砍头,他当然出了心中一口恶气,可宗室也的的确确要自此沉湎下去,再不复“帝国基石”之称呼。
乃至于,当这两人手握颠覆皇权之力量,他们还会如同以往那样忠于君主吗?
李积也好、房俊也罢,李承乾对这两人是极其信赖的,可一旦军方做大、不成停止,比及这两人退下去的时候,军队还会拥戴皇权吗?
帝王号称人间至尊、言出法随,实则底子不成能随心所欲,统统行事也不过是衡量利弊罢了。
刘洎口若悬河,直指题目之核心。
李承乾“嗯”了一声,不置可否,然后伸手将御案上一封奏疏挑出来,递给内侍表示其转交房俊,待房俊接过内侍手中的奏疏翻开阅览,李承乾才说道:“这是同安郡公凌晨让人送入宫内的奏疏,你且看看。”
奏疏以内,郑仁泰言及本身宿疾迸发、头痛欲裂,难以统带左领军卫宿卫皇城,请陛下另任贤达、并且恳请致仕……
正如刘洎所言,若本身一意孤行、大肆连累,声望必定是有了,自此宗室高低、朝堂表里无不畏敬有加,可宗室遭受重创的结果,便是朝廷权力构架之失衡。
现现在军方势大,文官被狠狠压抑,唯有结合宗室才有能够予以对抗,若连宗室都被他获咎洁净,怕是他要成为大唐立国以来最寒微、最无能的宰辅,被天下人嘲笑。
昨夜郑仁泰率军封闭承天门,乃至越界封闭了延喜门,当时诸多文官皆在,大家看得清楚,若说郑仁泰与逆贼全无干系,傻子都不信,或许其与逆贼之间联络极其隐蔽,但只要“百骑司”尽力窥伺,乃至与其打仗之人就逮蒙受审判,都可使其无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