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积也好、房俊也罢,李承乾对这两人是极其信赖的,可一旦军方做大、不成停止,比及这两人退下去的时候,军队还会拥戴皇权吗?
李承乾即便不是个合格的政治家,却也自幼被授予治国之策,古往今来的史乘都快众多了,焉能不知此中事理?
“行了,主谋定下,当然余从不问,却也不能当何为么事也没产生,凡牵涉此案者,一概降爵一级、罚俸三年!”
至于那一句“后起之秀还难当大任”,房俊却并不在乎。
“太尉无需多礼,坐下吧,来人,给太尉奉茶。”
也算是网开一面了,不然遵循李孝协谋逆主谋之罪,百口都要陪葬……
如何弃取,实在也并不难……
李承乾目光炯炯,直视刘洎。
房俊大步而入,一揖及地,恭声道:“微臣觐见陛下。”
刘洎恭敬道:“陛下明鉴,李孝协确切一向参与此中,可昨夜兵变之时,李孝协身在万年县监狱,并未切身参与兵变,其身份介于主谋与协从之间。微臣为此咨询了宗正寺与河间郡王之定见,郡王与韩王等人都以为不成宁枉勿纵,既然李孝协并未参与兵变,该当减罪一等,列为协从。”
“李神符、李道立。”
如果连宗室也倾颓衰弱,只剩下军方一家独大,改朝换代或许就在明朝。
刘洎内心发虚,硬着头皮道:“是,陛下命微臣审判此案,可微臣对于宗室内部之环境不甚了了,唯恐变成冤假错案,故而恳请韩王、河间郡王指导。”
“谢陛下。”
即便逆贼已经被剿除,但谁也不知逆贼会否留有背工,兵变不成便大肆粉碎,更不知会否有人趁机生乱。长安这等人丁超越百万的超等都会、天下商贾会聚货殖集合之地,没多一日混乱,丧失都无可估计,务必强势弹压确保万无一失。
见房俊不语,李承乾皱皱眉,续道:“贞观勋臣现在已经逐步残落,后起之秀还难当大任,该当让同安郡公多多支撑几年的。”
李承乾深思半晌,叹口气,道:“同安郡公这些年的确是委曲了的,丁壮之际退下去含饴弄孙,未免显得朝廷过于刻薄。”
见房俊如有所思模样,李承乾问道:“二郎如何对待此事?”
大唐立国今后,秉承隋制,不过是宗室、文官、军方相互制约、达成均衡罢了。
房俊略作沉吟,点头道:“同安郡公道值丁壮,身强体壮、精力充分,也从未闻听其有宿疾在身,此番如此谈吐,想来不过是遁词罢了,但其致仕之心却非常竭诚……是否准予其致仕,皆在陛下心念之间,乾纲专断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