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角栽着一溜毛竹,竹叶被雨水洗刷得愈发翠绿欲滴,很成心趣。
红泥小炉上的水壶“咕嘟咕嘟”冒出热气,朱渠将水壶提起,从茶桌下的一个瓷罐中捏出一把扁平翠绿的茶叶投掷到茶壶中,然后洗茶、泡茶、分茶一气呵成,十根短粗胖的手指工致非常,行动竟然有些赏心好看,明显是此道妙手。
光可鉴人的红木地板,靠近里边的处所铺着一张纹络精密的苇席,上面置有一张雕漆的茶桌,一整套莹白的茶具放在茶盘里,另有一个晶莹的瓷盘盛着普通刚熟的梅子。
陆家与倭国向来有纸张买卖,此次恰好赶巧吉人驹前来替天皇采办货色,陆孝愚转了个心机,便求他帮手。却未曾想这位吉人驹与房俊亦是旧识,一听陆孝愚的打算于房俊有关,当即痛快的承诺下来。
一个身着宝蓝色常服的瘦子跪坐在茶桌前面,正盯着红泥小炉上的一壶水,见到二人出去,随便的摆摆手:“二位自存候坐,这壶谁顿时就开,给二位长长本年的新茶,最顶级的龙井哦,有钱你都喝不到!”
见朱渠矢口否定,陆孝愚倒也不急,浅笑道:“大师世居江东,几百年的友情,朱兄何必诓我?某也不提朱兄的木料从何而来,更不提朱兄到底有没有木料,只是求朱兄帮陆家这一个忙,如果能帮忙陆家购得造船所需木料,陆家按双倍时价收买,有多少要多少!如果这笔买卖做成,自今而后,陆家永记朱兄大恩,但有差遣,毫不推让!”
仆人便推开房门,恭敬道:“二位,里边请。”
仆人领着二人穿过青砖铺地的天井,径直来到正屋门前,抬手敲了两下房门,大声说道:“回禀家主,陆老爷到了。”
那次撤除在长安外的骊山被房俊轻视以外,一起上的官员对他这位遣唐使都极是恭谨。但是此次前来,吉人驹便感遭到那种“国大民骄”的氛围。跟着大唐军队南征北战无往而不堪,一股民族高傲感愈来愈稠密,就算是浅显的百姓,也越来越不将倭国看在眼里。
没有木料?
内里暴雨滂湃,屋内倒是风凉整齐。
真当人都是傻子啊!你手里没有,房俊海军丢损的那些木料都被江龙王吃了不成?
“二位所说的房俊,但是长安那位帝婿公子?”
说着,招手表示与他同来之人亦不必拘礼,坐到本身身边。
入梅的江南,雨开端淋漓不息。滴水的飞檐,波纹阵阵的河道,长着青苔的石桥,婉约油亮的青石板冷巷子,偶尔在街边遇见一个“撑着油纸伞,单独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寥寂的雨巷,我多么但愿逢着,一个丁香一样的,结着愁怨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