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侍女便捧着一个瓷坛快步走来,身后还跟从着几名吴王府的内侍,筹办了几样现成的下酒小菜。将茶桌上的茶具撤走,小菜摆上,将酒坛里的晶莹透亮的白酒注入一个银质的酒壶。
“父皇息怒,非是房俊不知孝道,这酒是房俊在江南的时候偶尔想出来的酿造之方,命家里的工匠酿造的。房俊全程都未插手,怎敢冒然拿给父皇饮用?”
沉默半晌,李恪一抬头将杯中酒饮尽,辛辣的酒水如同钢刀普通割喉穿肠,所到之处火辣辣如同火烧刀刮。那股难言的火辣过后,便是浑身轻松的镇静!
房俊没有甚么不满,晓得人家父子这是要交心了,偷偷给李恪一个“放心”的眼神,退了出去。
你个王八蛋,刚才还你好我好哥俩好,转过身就给本王上眼药?
李恪恨不得扑上去狠狠将这货踹死!
“不是,是房俊用大豆、稻米、糯米、荞子、粟米五种粮**心酿制出来的一种杂粮酒,叫做‘五粮玉液’。”
李恪刚欲回话,房俊已然抢着说道:“启禀陛下,微臣弹劾吴王殿下。”
李恪眼皮跳了跳,心说房俊你个棒棰真是甚么都敢说,你不知本王一见到父皇就像是老鼠见了猫,头皮发麻双腿发软吗?
房俊一本端庄道:“弹劾吴王殿下信口雌黄,方才说微臣‘有才无德’,这已经极大的废弛了微臣的名誉,使得微臣的名誉深受打击,请陛下究查其诽谤之罪,并且补偿微臣的名誉丧失。”
李二陛下有些惊诧,顿了一下,大笑道:“那岂不就是骂你缺德?”
花厅里只剩下父子二人。
的确,太子脆弱、柔嫩寡断,青雀娇纵、心高气傲,余子更是不成气候,唯有三子李恪样样拔尖出类拔萃,冠绝诸王。以是当年李二陛下才会对李恪做出“英果类己”的考语。
父皇……多久没有和本身这般亲热的说话了?
李恪沉默,手拈着酒杯,有些恍忽。
“房府佳酿?”这但是市道上一等一的好酒,李二陛下喝过,很烈,也很醇。
看着李二陛下暖和的脸庞促狭的笑容,李恪有些失神,心中却有一股暖意垂垂升起。
随性而来的宫女内侍都留在门外,李二陛下背动手施施然坐到炕上。
李二陛下一身宝蓝色锦袍,方脸带着和煦的笑容负手入内,只是在见到李恪与房俊毫无仪态的姿式之时,脚步顿住,脸上的笑容也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