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仿佛燃烧了李恪的血液,付与他前所未有的勇气,在一贯恭敬、恋慕、害怕的父皇面前,抛开了统统的胆怯和脆弱,将一腔苦水纵情倾述,畅所欲言。
不由赞道:“房俊那厮搞这些歪门正道的确是天下无出其右,怕是那些累世酿酒的老酒匠酿一辈子酒也酿不出这等口感的酒水来。”
李恪精力一震,俊美的脸膛被酒精衬着很多了些红晕:“以是儿臣不平,莫非就因为儿臣不是嫡子,莫非就因为儿臣身上有前隋的血脉,以是不但要阔别皇位,乃至要阔别都城,去安州那等烟瘴残虐的贫寒之地终老,此生不得再见父皇,不得再见母妃,不得再见兄弟姊妹亲朋老友了么?这不公允!”
李二陛下坐下,问道:“方才朕在门外听你们哈哈大笑,不知在说甚么呢?”
就算这酒有甚么弊端,只要李恪不死掉就没啥大题目,但是天子哪怕因为喝了这酒坏几天肚子,都得是大罪一桩,一顿大板子都是轻的,万一有找茬的给安插个罪名……
成果李二陛下伸腿就是一脚。
这一点,李二陛下不可否定,也不想否定。
侍女纤手执壶,给父子两个斟满酒杯。
李恪眼皮跳了跳,心说房俊你个棒棰真是甚么都敢说,你不知本王一见到父皇就像是老鼠见了猫,头皮发麻双腿发软吗?
房俊没有甚么不满,晓得人家父子这是要交心了,偷偷给李恪一个“放心”的眼神,退了出去。
李二陛下招招手:“过来坐。”
父子之间仿佛有着一道看不见摸不着的隔阂,谈不上冷淡,也不好靠近。
“诺。”
李恪是个刻薄人,固然方才房俊“告了他一状”,还是主动替房俊辩白。
不是“怨”,是“怨过”,意义毫不不异。
随性而来的宫女内侍都留在门外,李二陛下背动手施施然坐到炕上。
李二陛下奇道:“弹劾他甚么?”
看着李二陛下暖和的脸庞促狭的笑容,李恪有些失神,心中却有一股暖意垂垂升起。
房俊并不晓得本身“躺着中枪”,还嬉皮笑容的说道:“陛下您又不是外人,想必您不会到处批驳臣子吧?”
李二陛下不置可否,夹了一口爽口的笋丝,咀嚼着,缓缓道:“说来听听。”
李二陛下笑了笑,冲房俊摆摆手:“你先归去吧,朕有话跟吴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