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大夫连续迭声的应着,跟着弓一起向外而去。
“不是不是!”粟铖海听了那话冒死一摆双手,竟急得满脸通红起来,怕无瑕一会儿恼了当真不再听,他忙一清嗓子,咳了两声,道:“那人说,他说……不管他身在何方,对公子都思之念之,让公子为他保重!”
弦伊现在已经晓得了无瑕为何会落泪,因为在人前不管有多么固执,那人总能让公子的防备全然崩溃,让他的冷酷不复,真情外露,这已是一种没法窜改的风俗,那人一点一滴的靠近,也让公子一点一滴的深陷,没法自拔。
能不想吗……
听了他的话,大夫才反应过来为何方才世人皆没有开口去接了他的话语,想到无瑕的面貌,又想起了方才嗅到的那香味,他竟忍不住喉间一滑,用力的咽下了一口口水。弓看他磨蹭,忙扬声道:“公子的脉象可有诊断清楚了?便从速去开了药方抓了药吧。”
无瑕点点头,却半晌无声,那放在锦被之上的双手无认识的交叠着,因发热而泛着青白之色的唇被洁白的齿咬得紧紧,半晌以后,似下定决计似的深吸了一口气,道出了一句令霍昔阳惊奇万分的话语来。
“大夫来了!”
“昔阳哥哥……”无瑕的声音透着有力,抬起的双眼当中带着一种难懂的神采,霍昔阳看了他一眼,脚步一动,到了床边。
“无瑕,这世上很多事情都是要我们本身去争夺的,人生苦短,你又何必如此固执,我虽不熟谙那孟小侯爷,然那信中字里行间无一不露着真情,他无惧人言,你勇于承认,这般真情挚爱,又为何不能在一起呢。”
“公子如何了?”
“昔阳哥哥,我要去九原!”
“无瑕,你为何放不开仇恨,你若能放开,便跟他一起远走高飞,人生数十载,不过是白驹过隙,如此长久的人生,莫非不该欢愉的度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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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夫却耸了耸鼻子,嗅了一嗅,道:“有股香味。”
“他去了九原……”无瑕有些失神的望了一眼北方,口中喃喃道:“九原现在已是众矢之的,他却仍然去了那边……”眼中泪花仍在,那痴然的神采让人看了万分不忍,弦伊有些不满的看了一眼粟铖海,粟铖海却满脸无辜的苦起了脸,假装不见的低下了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