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耀祖回过神来,不由打了个寒噤,残留的酒意尽数化作盗汗,那封吞下肚的手札在面前闲逛,他这才发觉,本身来扬州这些天,委实甚么都没有做。韩兵在信中说的清清楚楚,要他尽快给郭传鳞谋个出身——知府私聘的拳棒教头也算数吗?想到这里,他有些心虚。
贺耀祖有些不测,不满道:“为甚么必然要去书房?”
“老爷,要不要我陪您去?”
柳易承诺一声,扶着知府大人穿过大堂,来到西首的书房前,这才告别拜别。
这倒惠而不费,能够一试,贺耀祖恐怕他再提甚么难办的要求,灵机一动,有了个一举两得的主张,利落地承诺下来。
“是,老爷。”
“人才啊,人才!那些盐商被他灌得服服帖帖,立马承诺抬高盐价……”贺知府佝偻着身躯,又是一阵恶心,柳易在他背上悄悄拍着,好一阵才缓过劲来。
贺耀祖挥挥手道:“白粥?我甚么都不想吃,不要热茶,弄杯凉水漱漱口倒是真的。嗯,去小钗房里,我累了。”
山川相隔,手再长也伸不到扬州,郭传鳞倒是一向留在府中,有道是“昂首不见低头见”,又道是“请神轻易送神难”,保不定甚么时候露了马脚,闹出事端来。现在他主动提出当兵,对贺耀祖而言,真比写了一卷好诗更让人欢畅。
“嗯,你有长进心,这是功德!”贺耀祖闻言喜出望外。扬州城盐商堆积,油水何其丰富,他这知府当得风雅津润,有声有色,那里肯等闲罢休。韩兵远在夹关,
“不能再喝了,说甚么都不能再喝了,这模样喝下去要短折的……”
柳易游移道:“老爷,还是先去书房吧。”
“老爷,我扶您到书房去歇一歇,喝杯热茶,进碗白粥压一压。”
柳易看了他一眼,谨慎翼翼道:“老爷,您担忧甚么?”
贺耀祖的感受更加好起来,他捻着髯毛道:“你尽管说来。”
柳易沉默半晌,道:“小的年青时也学过一点三脚猫的工夫,就算拼了这条性命,也要保得老爷全面。”
柳易心下了然,知府大人多数有把柄落在对方手中,故此踌躇不决。
“部属不比大人满腹经纶,大字不识一箩筐,只会些上不得台面的粗浅工夫,故此想在军中谋个出身,博取军功,将来也好封妻荫子,为祖上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