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北冰川气候卑劣,风雪不时来袭,天昏地暗,凌厉如刀,比起冻土冰原不知狠恶了多少。契染伸开九阳狐皮帐,西华元君祭起佛前娑婆灯,临时遁藏六合之怒,一点微光照亮脚下冰川,摇摆之际映出无数迷离幻象,四人身怀神通,不为所动,各据一角入定修持,耐烦等候风雪停歇。
西华元君固然提起十二分警戒,不敢有涓滴轻信,却也不得不承认,此子神通见地高不成攀,非她所能企及,观其言行,仿佛对帝子并无歹意,不无提携借势之意,这是帝子的缘法,亦是帝子的哀思!她心中感觉难过,面上并没有透露分毫,恐怕惹来帝子不喜。
借契染躯壳依托一缕神念,远赴极北冰川谋取神佛残躯,正为窥测上尊大德的各种奥妙。
在契染看来,帝子不该去往深渊,他该当留在天庭,昂首称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用心修持,登临上境,执拿一部星力法例,对抗深渊的打击,不管对帝子还是三界而言,这都是最好的挑选。但是脾气决定运气,帝子自有脾气,亦自有主张,花自飘零水自流,终不能事事皆如人意。
四人各怀心机,踏上路程,重元君循着冥冥中一线天机,寻觅当年的未知之地,有契染这等大神通者同业,心中有了底,专注于感到机遇,临时不消担忧深渊的威胁。西华元君却不敢粗心,从踏上冰川的一刻起,她就模糊发觉有人在暗中窥视,风雪之夜朱蝉的不测是一个警兆,她不肯将但愿依托于契染,不吝耗损元气,鞭策瑶池天水流转。
重元君闻言微微一怔,伸手捏去佛前娑婆灯一点灯焰,却已经迟了一步,只听帐外一声厉啸,积雪漫天飞舞,血气掀起惊涛骇浪,化作一只大手狠狠拍落。契染收起九阳狐皮帐,抬手一按,将漫天血气尽数镇下,举目望去,只见“三瘤蛟”死而复活,干瘪干枯如骷髅,周身血符密如蛛网,痴聪慧呆,伸开双臂扑将上来。
西华元君双眉倒竖,瑶池天水化作锁链,将对方紧紧缠绕,钉死在冰川中,“三瘤蛟”吼声如雷,极力挣扎,体内血符旋生旋灭,将天水锁链一分分化去,眼看就困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