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提起一股子虚劲,一左一右趴在船舷上,使出吃奶的力冒死划水,也是运气好,恰好碰到一阵顺风,波澜滚滚推着小艇向前漂去,如离弦之箭,越来越快,底子不消二人划水。张乘运神采骤变,骂了句“他奶奶的!”眼睁睁看着一座荒岛劈面扑来,小艇不受节制,直挺挺撞了上去。
张乘运嘀咕了几句,向申元邛道“先在四周找个避风处安息一夜,等天亮――”话音未落,头顶风声猎猎,一团黑影从天而降,长发飘飞形同妖物,一对眸子绿油油,将二人一扫,探出长臂将他们夹在腋下,如同捉小鸡般挟持而去。
二人各吃了一条海鱼,不约而同停动手,来日方长,鱼要省着点吃。张乘运见申元邛把剩下的内脏撕碎了丢进船舱喂鱼,没有多说甚么,在他看来,内脏也不能华侈,少吃一口,就意味着今后少一分力量,真到了你死我活的当口,悔怨也迟了。
小艇在茫茫大海上飘零,日出日落,日夜瓜代,好运气没有再呈现,二人坐吃山空,你一条我一条,把船舱里的海鱼吃得干清干净。张乘运冷眼旁观,嘴角带着淡淡嘲笑,也没有禁止他,只是每次都把内脏一兼并入肚中,暗中积累着体力。
日落傍晚,霞光万丈,申元邛舔了舔手掌,苦咸的海水淌入口中,他长叹一口气,俄然看到远处呈现一争光影,微微起伏,一忽儿沉入水下,一忽儿又浮出海面。他忍不住揉了揉眼睛,挣扎着站起家,腿脚一个劲打战,定睛看得清楚,忍不住大呼道“张船长,是不是……是不是陆地?”
张乘运闻言浑身一震,展开双眼跳将起来,顺着申元邛所指方向极目远眺,他久在海上讨糊口,风里来浪里去,一看就知火线是一个孤岛。哪怕是野猫不拉屎的山脚旮旯,也比漂在海上强百倍,张乘运顿时冲动起来,骂了一句粗口,催促申元邛从速划水,务必抢在入夜前泊岸,错过这个村就没阿谁店了!
翻山越岭如履高山,那妖物夹着二人回到洞窟中,弃之于地,用火镰“噼噼啪啪”引燃艾绒,点起一堆火,借着亮光打量猎物,瞅瞅申元邛,又瞅瞅张乘运,越看越欢乐,裂开嘴“嘎嘎”笑了几声。
张乘运抓住申元邛的头发,将他生拉硬拽拖登陆,这是个“福星”,每次动念动手,景况就有转机,他决定把申元邛带在身边,一来有个帮手,二来以备不时之需。二人躺在礁石上喘气好久,这才懒洋洋爬起家来,太阳已经落山,四下里一片阴暗,幸亏有明晃晃的月光当头洒下,目光虽不能及远,尚可视物。